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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競年聽顧舜華這麼說,當然是高興,一個月五十多元的工資,他依然可以承擔起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節省一些,哪怕顧舜華玉花臺的工作黃瞭,一傢四口,五十元也足夠生活瞭。

這可真是再無後顧之憂瞭!

任競年自己其實也激動,哪怕是心裡覺得穩操勝券瞭,但這些年,看多瞭世事無常,沒到手的東西總是並不敢太放肆地開心,即便拿到瞭那一紙錄取通知書,也不踏實。

現在看到顧舜華又笑又哭地高興成這樣,高考勝利的喜悅瞬間湧上,好像熬著燈油苦讀的所有一切都值瞭。

一個人站在荒蕪的劉召火車站,看著轟隆隆的聲響中遠去的鐵皮悶罐車,車上載著的是他的妻子和兒女。

那個時候,他遠遠地望著,心裡卻已經知道,他隻有一條路,那是他唯一能走通的。

發奮讀書,參加高考,考到北京去。

那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讓他再次擁有傢庭和愛情的橋梁。

所以哪怕這是一條千軍萬馬的路,他也必須擠過去。

現在他到底是做到瞭。

他眼睛也有些濕潤瞭,忍不住抱住瞭顧舜華:“舜華,你還記得我當初和你提出離婚的事嗎?”

顧舜華趴在他肩膀上:“記得,當然記得。”

任競年:“那時候我真以為我們沒希望瞭。”

顧舜華眼淚便落下瞭。

他們走得晚,在他們之前,其實已經有好多批瞭,都是四分五裂,離婚瞭後,再也不能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