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去後也就不想瞭,她估摸著她的文章被采用的可能性挺大的,因為上次還是第一,這次隻不要不太差就沒問題瞭。
到瞭六月底,瓜醬也差不多曬好瞭,這次也是多虧瞭顧全福的指點,瓜醬做得還像個樣子,顏色紅潤,聞著一股純正的醬香,顧舜華取瞭一些,稍微加一點油,又加瞭蔥花和大蒜片爆炒,濃鬱的醬香混著熱炒的香味,聞得人隻流口水。
其實就老北京人來說,並沒有吃瓜醬的習慣,倒是芝麻醬離不開,早些年人大代表老舍同志特意寫過提案,說北京人夏天離不開芝麻醬,為瞭這個,每戶每個月倒是有一兩芝麻醬可以供應,可每個人一個月一
兩芝麻醬,每個月能吃多少,也就月頭月尾解解饞,關鍵有些還舍不得,畢竟攢著拍黃瓜那也不錯。
至於除瞭芝麻醬外的醬料,老北京的醬園子倒是不少,六必居和天源醬園都很有名字,還有桂馨齋這樣的南方風味醬醃菜,這些醬園子雖然一個個做得風生水起,但肯定得要票,不要票的就死貴,那都是高級貨,價格肯定不如顧舜華這個好。
況且,目前幾個老字號專門做瓜醬的並沒有。
說來說去,瓜醬是一個巧宗。
如果能用瓜醬來代替芝麻醬吃面,那就更好瞭。
於是這天,顧舜華煮瞭面條,把面條用涼水過一個涼透心,之後澆上瞭這炒瓜醬,又加瞭切絲黃瓜等面碼,自己嘗瞭嘗,面條韌性十足,瓜醬的香全都被那爆炒給激出來瞭,彌漫在舌尖,是這個清湯寡水的年代少有的香。
傢裡人嘗瞭後,也都說好吃,芝麻醬做麻醬當然是好,但那個東得要票啊,誰傢票也不是大風刮下來的,這瓜醬自己想辦法弄來的,就好多瞭。
顧全福嘗瞭後,也點頭:“這個味兒好,吃涼面或者拍黃瓜都行,等冬天的時候,稍微炒炒,用來涮火鍋也合適。”
顧全福在這方面也是行傢瞭,他說行,那自然是行,顧舜華當即取來瞭瓜醬,給大雜院裡各傢都分一些,這個不像清醬肉,那個貴,這個便宜,所以這個分起來沒什麼負擔,大傢夥一人那麼一勺,都嘗嘗味道。
大傢夥都習慣吃面醬和炸面醬,還沒吃過這瓜醬。要知道大部分北京人,特別是老人傢,都吃個講究吃個傳統,不能亂瞭規矩,所以乍看到紅彤彤的醬,倒是有點不習慣。
不過當然不會卻瞭人一片好心,也都收瞭。
倒是間壁兒的霍嬸,早聞到顧舜華傢裡飄出來的香,那種帶一點點辣鹹的鮮香,被蔥花蒜瓣片爆過,聞著就是能讓人不自覺流口水,她早就饞瞭,現在正好自己試試。
一傢做瞭,兩傢做瞭,做瞭後澆在面條上,眼看著那白生生的煮面條被炸面醬裹上,可真是夠味。
於是也就是一兩天的功夫,各傢陸續飄出來煎炸瓜醬的香味,當然也有些舍不得油的,就這麼直接吃,倒是也不錯,用他們的話說“還有點瓜的鮮味兒呢”!
一時大傢喜歡這炸面醬喜歡得不得瞭,都誇這個一個好東,當然也有老太太搖著扇子嘆氣:“有瞭這瓜醬,我們傢小子平白多吃瞭一碗面條,供不起瞭!”
這聽得大傢哈哈大笑,都開玩笑說你傢小子長得瘦,也該多吃點瞭!
大傢吃完瞭那一勺後,自然也有人問起來價格。
顧舜華已經算過瞭,這一批瓜醬的成本大概是五十塊錢,一百多斤瓜做出來不到三百斤的瓜醬,這樣即使算上房租,本錢也就是不到兩毛錢。
她估摸著,自己這個瓜醬不要票,可以大致賣五毛錢一斤,這樣折騰一圈,估計能掙九十塊。
比起清醬肉來,這個可真就是掙得辛苦錢瞭,分給骨朵兒後,自己落下六十三塊。
不過顧舜華倒是覺得,也算很不錯瞭,畢竟做醬這個事不是什麼輕松活兒,能做出來,順利賣出去,這就是為自己開瞭一個好頭,回頭和骨朵兒正兒八經做起來,做它一個上千斤,那不是也能掙三百塊。
當下心裡一個盤算後,顧舜華把價格定在瞭五毛一斤,大雜院裡老街坊打一個八折,直接就四毛瞭。
大傢夥一聽,自然都覺得不錯,平時過去打醬油醋,需要拿著副食本去,也得兩毛三毛地打,現在四毛錢一斤這麼香的瓜醬,也不要票,怎麼想怎麼都賺瞭,一時大傢夥倒是搶開瞭,你一斤我兩斤的,倒是生怕沒有瞭。
等大雜院裡大傢夥都訂好瞭,顧舜華又過去瞭雷傢,把瓜醬給雷永泉媽媽嘗瞭嘗,雷永泉媽媽一吃就覺得味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