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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舜華看著她那個樣子,想笑,小孩子傢傢的,竟然還有小性子瞭。

不過到底孩子小,忘性大,顧舜華講瞭個故事哄哄,也都高高興興地睡著瞭。

第二天顧舜華起來,一邊熬著紅薯棒子面粥一邊和陳翠月說話,陳翠月提起顧振華也是唉聲嘆氣的,但問具體怎麼回事,也不願意提。

正說著話,就見苗秀梅拎著掃帚跑回來:“舜華,外面有個人,拉著排子車,說是門窗到瞭,還說是咱傢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趕緊過來和你說。”

顧舜華一聽便明白瞭,忙出去看,果然是任競年。

排子車上是打制的木頭門窗,還有幾件小櫃子什麼的,用破草墊子給護著,再用草繩綁上面。

任競年蹲坐在排子車上,扶著那晃悠悠的櫃子,看到顧舜華,便笑瞭:“今天咱傢可以安裝門窗櫃子。”

顧舜華聽到這句,心裡一下子就開懷瞭。

其實本來挺煩的,因為哥哥和媽的事煩,還因為眼下傢裡可能的饑荒煩,更因為昨個兒在單位做的一道菜並不夠滿意而煩。

人的心情就是這樣,每一件事好像也不是大到讓人受不瞭,甚至可能微不足道,但疊加起來,足以讓人的心情怎麼也好不瞭。

可是現在,傍著青瓦老墻的槐樹初初冒出瞭新鮮的嫩芽,棒子面紅薯粥的熱燙甜香中,誰傢做小買賣的拉長瞭調子喊著焊洋鐵壺瞭。

沸騰喧囂的人間煙火氣中,他就那麼笑著,說咱新房子可以安門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