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競年聽顧舜華算這個,想起以前他們剛結婚那會兒,窮得要命,掰著手指頭算那幾毛錢,他便低聲笑瞭,溫聲道:“別想太多,我也把工資彙給你瞭,你一個人帶著孩子,該吃吃,該買買,那個棉猴,既然雷永泉給瞭佈票,如果能買到,你也給孩子買瞭吧。”
他知道天冷的地方,好多孩子就穿棉猴,帶一個帽子,從上到下裹得嚴實,乍看像個小猴兒,所以叫棉猴兒,以前他們沒買是因為沒地兒賣,礦井上也不講究那個。
現在到瞭首都,首都人講究,孩子又上瞭幼兒園,他也不想看著孩子受委屈。
顧舜華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首都,他能幫上的畢竟有限,但花錢買棉猴,那是怎麼也應該買。
夫妻兩個說瞭這一會兒話,顧舜華看看表,也不少時間瞭,心疼電話費,就說要掛瞭。
誰知道任競年卻道:“多說一會兒話吧。”
顧舜華:“也沒什麼好說的,費錢。”
任競年:“又不是不給你寄錢。”
顧舜華聽他話裡帶些異樣的醇厚,一時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心微跳,咬瞭咬唇,還是輕聲問道:“那你要說什麼啊?”
任競年的聲音清沉而緩慢:“傢裡傢具都賣差不多瞭,雞也給人傢瞭,我自己在礦上過一個年,過瞭年就去找你們。”
顧舜華想想礦井上的凜冽寒風,又想著傢具搬走後的淒涼,便有些心疼瞭,以前就算物資匱乏,可傢裡有孩子,夫妻兩個一起忙活,也挺熱鬧的,現在傢裡空瞭,隻剩下他一個人瞭。
她便道:“等過年時候,你去隔壁老陳傢過年吧,和人傢搭個份子,要不一個人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