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競年敏銳地捕捉到瞭顧舜華眼中那一絲審視。默瞭下,道:“舜華,那你打算怎麼著?”
顧舜華:“還能怎麼著,找馮所長說說,咱們那個離婚表格重新寫吧,兩個孩子給我,我帶著離婚表和回城證明去首都,想辦法把孩子給落首都。”
任競年盯著顧舜華,一字字地道:“帶著孩子,沒人接收,你根本回不去首都。”
顧舜華笑:“那又怎麼樣,回不去首都我不回瞭,我不回瞭行吧?孩子是我生的,他們永遠是我的孩子,我要照顧他們,我對他們有責任,回不去首都我就陪著他們在大漠老死終生,又不是說這裡的水土就養不活人。”
任競年咬牙:“你瘋瞭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顧舜華眼淚便落下來瞭:“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比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我就是要和孩子在一起怎麼瞭有錯嗎?那是我生下來的孩子,我生的時候差點沒瞭命,憑什麼讓我和他們分開!”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中帶著顫。
任競年頹然地嘆瞭口氣,無奈地道:“舜華,到底是誰和你說瞭什麼,你到底在想什麼,這些年,我們在礦井受瞭多少罪我不想提,這沒什麼,為瞭建設祖國,這是我們應該的,可孩子呢,得為孩子著想啊,你如果不先回去,孩子永遠沒有希望!”
顧舜華:“你錯瞭,我如果回去瞭,孩子才永遠沒有希望,我現在不在乎他們在首都還是在巴彥淖爾,我隻在乎他們有沒有和我在一起。”
任競年眼中便浮出一絲濕潤的光亮,他沉默瞭很久,終於伸出手,握住瞭顧舜華的手:“舜華,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試試,試試帶著孩子回城,如果回不去,那我們就一起留在這裡。”
顧舜華從首都到巴彥淖爾,一路走來,挨瞭多少凍受瞭多少苦,現在她的丈夫正用幹燥有力的手握著她,給她溫暖。
她的心有一刻的放松,她下意識覺得這是她可以依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