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個小仇,無傷大雅。不故意落井下石,才顯得君子之風。
皇帝還是滿意他的。他感慨道:“你平時小氣,但大事上拎得清。”
潘士顯毫不客氣:“但勛國公卻拎不清,臣雖然一直期盼他老糊塗,誰知道竟然真這般糊塗。”
他頓瞭頓道:“再者,說句實在話,都是做官幾十年的,人人都是老狐貍,他未必是真糊塗,臣看,他就是覺得陛下重情重義,他年輕的時候為陛下效過犬馬之勞,陛下這些年一直恩寵他,便將他慣壞瞭,瞧瞧!他這是有恃無恐呢。”
皇帝:“……”
其實他心裡也是有這個念頭的。隻是隱隱有,卻不多。
勛國公若是真這般想,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傢子的命進去瞭,皇帝覺得他不敢。
但此刻潘士顯說出來,他又開始心裡猶豫。
潘大人就道:“陛下,他傢裡還有妻子和其他兩個兒子呢,他真是一點都不顧念瞭。但他不管不顧,到最後還不是陛下給他擦屁股?您也知曉,臣之前一直跟他不對付,心心念念踩他一腳,後來卻不喜歡搭理他瞭,還不是因著瞧不上他後來的做派,跟前頭像是換瞭一個人似的,跟他置氣簡直犯不上。”
皇帝心裡其實也有這般的感覺。從前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而這些年傳出來的名聲卻讓人無奈又不恥。
他就嘆息道,“雖然如此,朕……如今還是難以抉擇。”
他看向潘士顯,“你覺得應該如何?”
潘大人痛快的道:“殺瞭吧?王德海侵占良田十幾畝,王德山就從知州成瞭縣令。勛國公大兒子可是占瞭良田五千畝,這還不足以死刑?”
皇帝擺擺手,“朕就不該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