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綰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她坐得不遠,離床邊僅有三尺之地,但折夫人卻挪不瞭,動彈不得,整個人都跌在床沿邊,眼睜睜看著折綰坐在那邊嘲諷的看著她,卻沒有任何辦法。
她的嘴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氣息越來越喘,折綰瞧見她的狼狽樣子,感喟道,“我之前以為,母親是座大山,我永遠也翻不過去。”
但其實不是。
年歲到瞭,閱歷到瞭,能力到瞭,這座大山,如今轟然一聲倒在瞭她的面前。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母親句句話都在提長姐,提川哥兒,可母親不是已經知曉長姐是因為你才痛苦的麼?t別人傷她,她不在意,她隻在乎母親的言語罷瞭。”
她輕聲道:“母親還不知道吧?你不知道為什麼惱恨瞭長姐,對她冷臉相待,即便是在宴席上碰見瞭,也是不言不語,逼得她向你認錯,在英國公府種下瞭一片薔薇花墻。”
“你高興壞瞭,歡歡喜喜告訴大傢——你說,我傢阿琰最喜歡薔薇花瞭。”
“但她真的喜歡嗎?”
折夫人聞言,猛的擡起頭惡狠狠的盯著她,“小畜生,你懂什麼——你連個孩子都沒有,你怎麼懂做母親的心!”
折綰依舊沒有反駁她,隻緩緩的從袖子裡拿出那封信來。
她並沒有給遞過去給嫡母,而是一字一句的,照著那封信上的字念。
“阿娘,我太累瞭,窗外的薔薇花開得很好,但我沒興致去看。”
折夫人耳朵一動,先還愣瞭愣,而後手指頭漸漸的蜷縮在一起,不可置信看向折綰手上的信:“那是什麼——”
折綰繼續念:“你送來的藥我沒有吃,我不想吃,也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