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忍住。
折綰詫異的看向他,眉頭輕輕擰起,“你是想我接中饋麼?”
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少夫人不過是意思意思提一提,趙氏不會同意,最終還是會不給她的。
她上輩子沒明白這個道理,三少夫人一提,她就應下瞭。然後被趙氏一頓奚落,大概意思是她什麼都不會,還是先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吧。
年歲大瞭之後,折綰已經不記得新婚第二天的奚落瞭。但是今日走進那座堂庭裡,她自然而然的就想起瞭那種恨不得一頭鉆進地板裡的滋味。
後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讓自己把頭擡起來。很努力很努力把那些丟掉的臉面一點點的撿起來。
但她這般努力的去撿自己,等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擡頭的時候,別人其實已經不在意此事瞭。
比如三少夫人。年輕的時候,兩個人一直別苗頭,可等到她把自己撿得差不多,三少夫人卻已經不在意什麼中饋,不在意那些兩人之間的小矛盾,甚至能瀟灑大方的說一句,“阿綰,現在想起來咱們年輕的時候,真是好笑得緊。”
折綰當日回去就坐在臨窗的榻上發瞭很久的呆。
——她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臉面,以為自己的臉上完完全全瞭,但人傢已經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般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從那日之後,她發現自己又要跟著她們的步伐再次修煉一門本事:釋然。
這真是比撿臉面還難。她現在還沒修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