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不清楚衡玉最擅长的其实就是计算机,她沉默片刻,问衡玉:“老师,要重新开始学一项新的领域,您不害怕吗?”
“我大学时学的是建筑学。”
只是这麽一句话,就回答了傅悦的所有疑问。
她深深向衡玉鞠了一躬,以示自己的恭敬和祝福。
两个月后,衡玉离开金银滩基地。她离开时,几乎所有能抽出空的研究人员都送了她一程。
衡玉拥抱傅浙和于千雁,让他们多多保重身体,随后又摸了摸傅悦的头,道:“悦悦,你很有天赋,好好考虑清楚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吧。”
接下来要走的路?
目送着衡玉远行,傅悦陷入几分迷茫。她向傅浙询问,傅浙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说:“悦悦,我的路是我自己选的,因为它是国家当下最迫切要走的路。而你老师的路,既是她自己选的,也是国家帮她选的。”
傅悦若有所悟。
金银滩入了秋时,傅悦突然得知一个消息——核潜艇研究项目组最近在招收一批新的科研人员。
父亲和老师的话全部缭绕在傅悦的心头,她睫毛剧烈颤动,已经是心动了。
但是看着步伐蹒跚垂垂老矣的爸爸妈妈,傅悦又有几分迟疑。她如果留在金银滩基地,就能好好陪着爸妈,他们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她也能马上察觉到照料到。
但是如果她选择加入核潜艇研究所,隐姓埋名一心做研究,也许……她连送父母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一想到死别,傅悦唇角微颤。
她压下心底各种複杂的思绪,埋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也许傅悦自己没有感受到,但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于千雁女士最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无措与失落。
于千雁女士历经风风雨雨,稍微想了想,就猜到了傅悦到底在纠结些什麽。夜间,于千雁与傅浙商量了许久,然后,她给傅悦写了封信,趁着傅悦不在家时放在了傅悦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