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七年后,席清见到了奚衡玉——病重的、孱弱的。
他想朝她微笑,但是试着扯了扯唇角后,才发现自己的肌肉记忆已经消退,他连微笑这个表情都做不好。
“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席清看着她许久,终于放弃了露出微笑的表情。他压低声音,温声询问。
话音一落,一直强撑着的奚衡玉泣不成声:“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该好好问问你自己?”
席清苦笑不语。
后来奚衡玉离开了。
再听到她的消息时,就已经是她的死讯。
席清有几分怅惘,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他被囚禁这麽多年,外面现在是怎样的形势了?祖国怎麽样了?他这辈子还能等到祖国的营救吗?
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席清的生命之火逐渐被耗光。他那始终温润的眼睛终于阖上,再也没有机会去看一眼他魂牵梦绕的故国。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辞世的前一日,华国刚刚与国达成协议,国答应将所有被囚禁的华国科学家都释放回国。
——他苦等半生,最终只等来长眠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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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惊醒时,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
席清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擡起手腕扫了眼时间:糟糕,他还说今天要早起给衡玉做早餐的,怎麽就睡过了头?
因为昨夜刚下了场大雨,大雨洗涤世间万物,窗外的景物比平时看上去要明净几分。席清走下楼时,正好看到衡玉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槛边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