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不好, 准备去那边养病, 以后大约也不会回京了。”李玄祯淡淡道。
陆宁心下明了,难怪父王今日同她说,天子有禅位之意,让她好好陪在李玄祯身边, 切勿给他增添烦恼,必要时也要担起该有的责任来。说白了就是劝她做个贤后。陆宁表示这可做不来,光这善妒一项就与贤字沾不上边了。颜知赋对此也是嗤之以鼻,同陆南屿争辩了几句,最后不了了之。
“这样的话,你以后岂不是更忙了?”陆宁道。
李玄祯思忖片刻,道:“现在忙是因为朝中能办实事的太少,多是喜欢浮言虚论、做表面文章的人,特别是工部,都没什么可用之才,治河治了多少年,毫无成效。你放心,我已经看准了几个踏实能干的,待他们发展起来,我就无须事必躬亲了。”
陆宁道:“你不是让周王去治河么?他那种人去,怎么可能会有成效?”
李玄祯摇头笑道:“他顶多坚持半年,或许半年都不用,就会跑回西川去。我不过是变相撵他走罢了。这治河,还得派能人贤臣才行。”
陆宁点头,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治河经略,努力回忆一番那本书的作者,道:“有个叫江延陵的人,写过治河的书,我看过,写得很详细精妙,就是只写了一半没完成。若是能寻到这个人……”
李玄祯笑了,目光璀璨又动人,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宁宁知道的真多,真是我的乖宝贝。”
这跟乖有什么关系……陆宁避了避,“你也知道这个人呀?”
李玄祯点头,“当然。他就是昭仁二十年推行变法新政的主要人物之一,时任工部侍郎。他想法就是挺好的,但没能真正实施,最后死得也冤。”
昭仁二十年大燕曾兴起一次变法改革,当时李玄祯才几岁大,但已经在坐朝听政。那段时间每次朝堂都是争论不休,革新派在固有的规则法制下,每一步都行得艰难,最后仍然在保守派的强势围堵以及崇文帝的几分犹豫下功亏一篑。几个主要人物都被贬出京,包括当时才二十几岁原本前途不可限量的工部侍郎江延陵。江延陵被贬后不久,就在当地官绅的欺辱下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