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以后闹饥荒没得吃,所以想学种地吗?”他低下头问。
昭蘅抠着指缝里的泥,说,“读书又什么用?又填不饱肚子。”
李文简没想到前世那个醉心学海的阿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哂笑。
昭蘅看着他唇角的笑意,觉得他好像在笑话自己,端着杯子埋头喝了口水,又忍不住拿眼角瞥了一眼笑意盎然的李文简,心里嘀咕自己是不是说错了。
“我说得不对吗?”她小声问。
李文简敛了笑意,摸了摸她的头说:“没有,你说得对。念书填不饱肚子,学来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种地。”
昭蘅摇了摇头:“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李文简看向她。
昭蘅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念书是有用的,我在戏楼前卖花的时候,听到戏里唱的,念书可以入朝为官,封侯拜相,为百姓谋求民生福祉。”
“我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封侯拜相,念书当然没用。可是书琅哥哥,他们都说你是老先生教过最好的学生,你要好好念书,以后当大官,当好官,让天下没有战乱。我呢,会好好学种地,让所有人都有便宜的米吃,不用再挨饿。”
李文简恍然。
他想起前世安胥之为宁宛致请封将军称号,在大殿上遭到众臣弹劾。
彼时昭蘅正在推行女学,那帮老学究也闹个不停,他晚上回到寝殿时,她坐在窗下,看着案上那一炉六曲香袅袅而上的香雾,久久出神。
他从身后拥着她,唇边绽出微笑来:“还在为女学和小宁的事情伤神?”
“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他们既要小宁镇守边关,又不肯给她相应的地位和尊重。”昭蘅皱眉思索,“他们说这是乱了天理王法,可天理为什么要让女子天生屈居末位,俯首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