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她的承诺,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片刻后,她声若蚊呐地说:“书琅哥哥觉得我该学的话,那我就学……”
“我一定会好好学……”
她像是小猫一样用纤细的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一双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李文简离去后,昭蘅扶薛氏到床上歇息。
薛氏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有种做梦的感觉,太不真实了。她以为安氏收留她们是想留她们在府上做工,却没想到公子要留阿蘅做徒弟。
她们不仅有了吃的住的,她的阿蘅还可以跟男子一样识文断字通大道理。
这样的好运恐怕在佛前把脑袋磕断了也求不回来。
可是她也有疑惑,召男子为门客可以入仕,当朝女子不能入仕,安氏教导阿蘅做什么呢?
昭蘅也怀着这样的困惑被盈雀带去了族学。
安氏后生,无论男女都要识文断字,因此族学中也开设女学。现下女学中有二十来个人,盈雀在最前头给她搭了桌椅。
她便开始在族学中听课。
她还未启蒙,听那些课实在太难,书本在她跟前摊开,上面的字就像灯下的飞蛾,一闪一闪地跳到她眼睛底下,看了几天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读书真是件顶顶无趣的事情。
她刚到族学中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每日呆坐在课堂上,无趣地托着腮看窗外新燕。
好几次她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燕子,都会想到以前在村子里的日子。
每天去采药、挖野菜、打猎……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安氏,盈雀教她要小声说话,要小步走路,就连吃饭也要小口,细嚼慢咽。
她不是觉得这种生活不好。
现在可以每天吃饱饭、穿得暖、奶奶有钱吃药,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还是会怀疑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