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书琅哥哥也像菩萨一样。
天色已晚,李文简怕薛氏在家中担忧,让谏宁骑快马到村中知会她一声,雨夜不方便出行,等天亮了,府上的马车会去接她。
昭蘅身上湿透了,他怕她染上风寒,先让人将她带下去沐浴更衣。
晏山居没有小姑娘的衣衫,又特意让人去白氏那里借了两套安清涵的衣服给她穿。
牧归好奇地跟在李文简身后,有些不解地询问:“公子,我用了很多办法,她都不上当,今夜为何会过来?”
李文简眼也不抬,只语气颇有几分轻快地说道:“因为她很聪明。”
牧归又问:“要我跟刘管事说一声,让他在宁平巷给她们安排个住处吗?”
安氏宽厚,对来投奔的亲友和落魄文人都以礼相待,起初在府上西北角辟出一角供他们居住。后来战乱起,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也是为了府上的安全,安氏傍着后院府墙起了一排平房容纳落魄亲友和门客。
牧归心想,公子当时因为王仲的一面之词误抓了这个小姑娘,可到底没伤着她,对她怎么样,甚至事后一直找补帮她,现在她来投奔,送去宁平巷也合适。
可谁知,李文简隔了一会儿,面上添了几分愉悦:“不用,我去跟大舅母说,让她们住在庆园。”
“庆园?”牧归纳闷,庆园离公子的晏山居只有一墙之隔,虽说不大,前后只有三四间房,可园中风光奇好,临湖靠园,就算园子里的正经主子也不是谁都能住上的。
公子怎么对那个小鬼头如此优待?
他不解地挠了挠头,公子原本就稳重老练,现在做事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昭蘅被几个侍女带去了一间房内,她们服侍着她脱下一身沾满泥水的粗布麻衣,洗去这一路上沾染的泥污,又在借来的一大堆新衣里挑好了衣裳替她换上。
昭蘅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面黄肌瘦的人影,人还是懵的。
丫鬟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头发,她浑身不自在,可她只要说自己来,她们就说:“这是公子吩咐的。”
窗外雨声不歇,昭蘅没有丝毫睡意,抱着柔软的小枕头坐在床上发呆,听着外面不停歇的雨,她心里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