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简思忖片刻,笑着说:“是该问问父皇的意思。”
昭蘅不想再跟他讨论孩子叫什么名字,她希望他能尽快把他取的这几个名统统忘掉,再也想不起来才好。她忽然有点想吐,忙偏过头从白瓷碟子里取了一粒青梅压入舌下,酸甜的味道在唇舌间晕开,辗转纾解了胃中的不适。昭蘅开口,笑着问他:“你喜欢小男儿还是小女娘?”
李文简灿烂笑起来,偏过头望着昭蘅,面露绵绵笑意:“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昭蘅将手帕叠了叠,在唇角上轻轻压了下,弯起了唇:“我是问你,想我生个小儿郎还是小女娘?”
李文简捧起昭蘅的手,在她的指尖上反反复复地亲吻着:“那就生个儿子吧。”
昭蘅眨了眨眼,掀起眼皮瞧他。
李文简用曲起的食指在她肚子上敲了敲:“等他出生了,我就好好培养他,教他为国为君之道。等他能辨是非,明真理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做一国之君太累了,你要是孝顺的话,就赶紧把皇位拿去吧。”
“我们教养出来的孩儿,定是最聪慧、最孝顺的,早早地便将皇位继承过去。到那时,我有了许多许多时间,可以陪你去名山大川,周游天下。”他俯下身来,将轻吻落在昭蘅的额头,他凑近她耳畔,温柔道:“过你喜欢的日子。”
昭蘅听着他的话,悄然伸手抚着平坦的肚子,抿着唇笑了笑,莫名被他的话说动,竟然也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儿子。
元宵过后,帝后决定移居庆州行宫。
皇帝现在已经毫不过问朝政,他已经可以放心将一切交给李文简。若非和燕赤大战后,北狄突然向边境进袭,他甚至打算禅位于李文简,彻底做甩手太上皇。
他原是一书生,被世道推到如今,这十余年囿于庙堂之上,为高位所累,活得半点也不快活。
仅剩不多的时间,他想和少年所爱之人一起度过。
庆州是他们两心相许的故地,临老了,还想回去看看。
“我离宫之后,宫中诸事就要交给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