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之便向宁宛致走来。
天边暖黄的夕阳铺陈在安胥之脚下的路上,宁宛致垂眸,盯着地面上暖橙的光芒,他颀长的身影行走在这片光道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这片天地之间,落日的金光照着他身上的洒金披风上。
雪白的帽檐,衣袂上的银线绣着竹枝,在余晖里泛着银光。
他原本是个极其温和的人,无论何时面上总噙着淡淡的笑意,润泽着他人的心窝。
可此时他唇角微耷,苍白而清瘦的脸带着冰沁的雪意,在日晖的笼罩下,如同落雪的松针。
“小宁。”他站在了她的面前,声线清冷且平静地唤她。
宁宛致瞳孔微缩,不知为何,见他这副模样,莫名的眼眶发涩。目光触及他的脸,那一双剔透清澈的眼里为什么像是藏了很深很深的痛苦?
宁宛致嗓音发紧,问他:“小四郎,你遇到什么事了?”
安胥之站在日光下,影子静静垂落,他望着眼前蹙眉的小姑娘,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忍着酸楚,喉咙更干涩:“小宁,我没事。”
小姑娘抬眼,湿润的眼眸清亮而柔和,白皙的脸颊被落日照得微红,她瞪大眼睛说:“你骗人。”
“公务太累了,所以有些疲惫,休息几天就好了。”他侧过脸去,眼睫眨动一下,分明唇角噙着笑意,半垂的眸子里却毫无神采。
宁宛致紧紧地揪住裙袂,冗长的沉寂过后,她抬眸看向面前的人,脸上浮起笑意:“阿爹说了,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他点头说好。
宁宛致盯着地上的影子片刻,又从袖子里翻出昭蘅绣的荷包,试探一般,递给他:“小四郎,给你。”
安胥之垂眸看了一眼,清冷的眸子里闪过疑惑。
宁宛致声音低低地,心虚地说:“我亲手给你绣的。”
安胥之不言,只见她的手在微颤,荷包上的竹叶似乎被风吹动,也在抖动。
不知为何,察觉到他盯着荷包的目光,宁宛致就心虚了,老老实实交代:“我没这么好的手艺啦,是请良媛婶婶帮忙做的。”
安胥之站在浓深的阴影里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