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谁,她作为东宫宫女夜不归宿,失了清白,秽乱宫闱,都是死罪。昭蘅轻咬嘴唇。她不想死。
她的视线落在被他撕碎的衣衫上。
逃,马上逃。
理智回归,昭蘅慢慢有了主意。
昭蘅深深望了他一眼,确定他睡着了。
她轻轻挪动,小心翼翼扯出压在他头下的中衣。纤细的胳膊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颤抖,越发将人衬得楚楚可怜。
手脚慌乱地穿上中衣,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了衣裳的遮蔽,她的耻辱也仿佛得到庇护。
还差一件外衫,她记得好似被他扔到桌案下,蹲下去寻,果然看到灰青的外衫。
“你是谁?”
昭蘅吓了一跳,刚触碰到衣角的手一哆嗦,猛然起身,头差点撞到书案的角上。
她心里“咯噔”一声,只盼着那人是在梦呓。
下一刻,斜里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男人声线低沉,带有不怒自威的威仪,一字一顿问她:“你是谁?”
嘎吱——
拖得长长的推门声在寂静的清晨响起。
昭蘅从梦中惊醒,抬手掀起床帐往外望去,看见莲舟手执一盏风灯从外面回来。
原来又梦到去年冬天的事情了。
“吵到你了?”莲舟抱歉地看向她。
昭蘅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事,重新躺回榻上,心里满是烦恼。事情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一切都步入正轨,她却经常为那件事情所扰,睡梦中总是看到一双骇人的红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