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数千年里, 庆神不知道见过多少血, 有敌人的血, 也有自己的血。
但没有一个,比眼前的更刺眼。
若是其他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胆敢伤到庆神的巫女,神明降下的神罚足以将那人挫骨扬灰, 魂飞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
可这伤痕是她为了逃离这里, 狠下心自己划的。
虞梦惊掀了掀唇,刹那展示出鬼神般诡谲残忍的本质, 指腹用力擦去她脖颈上的血。
做完这一切, 虞梦惊脸上又恢复了微笑,就连唇角的弧度都保持固定。
只有周身震荡的气压, 从始至终仍在扬起不落的衣摆,能够泄露些微真实情绪。
他多半是气疯了。原晴之隐约有这个预感。
否则放在寻常,庆神只会用那种轻佻又漫不经心的傲慢语气开口,而不是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被抓住后,原晴之一直试图挣脱这个令人窒息的怀抱。
奈何虞梦惊力气太大,手臂化作无法撼动的钢筋烙铁,死死把她箍住。他的手则顺着脊背滑到腰线侧旁,第一时间覆盖在她垂落的手上,强迫性从手背挤了进去,严丝合缝地嵌紧,像是囚禁,死死不得挣开。
仿佛这样,就能锁住一只随时可能会飞走的蝴蝶。
以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挣脱了,就连伸出手去都不能。更别说刚才都快成功接头,结果虞梦惊动动手指就把她硬生生拎小鸡一样扯回来……又回到了地牢门口,同坐在深处墙边的戴茜遥遥相望。
“第三折戏,起——”遥远的奏鸣声唤回了原晴之的思绪。
她一颗心彻彻底底沉入谷底。
这预示着,此部戏已经走到了最后阶段。
“怎么办,已经进入第三折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