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无声地降了一整个下午,到了晚上,纪云栀和陆玹走在僻静的小径上。月光倾洒,将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映照出银芒。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无人扫过的雪地上,脚步沙沙声重叠。
“真的明早就走吗?”纪云栀声音有一点闷,“我还以为你不用最早一批去前线呢……”
陆玹听着纪云栀的语气,他辨出了担忧和不舍。他顿了顿,稳声道:“你不是说我没打过败仗?此役自然也会凯旋。”
陆玹向来不喜欢对未来之事夸下海口,尤其是战事相关。可今晚,他突然觉得这些原则在哄妻子安心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纪云栀驻足,侧转过身来,对陆玹笑。“二爷自然能够凯旋!只是觉得时间太急了,连去给你求个平安符都来不及……”
忽想起了什么,纪云栀眼睛一亮,急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给你做一个!”
还没等说完,她就拉着陆玹往回走。她步履轻快,几乎小跑起来。
回了房间,纪云栀立刻在抽屉里翻找针线,再从衣橱里挑了一件她喜欢的衣裳,裁下来一块。她坐在灯下,才裁下来的布块上认真地绣,一笔一划绣下“凯旋”二字。
陆玹坐在她对面,目光沉静地望着她。烛光下,她温柔的眉眼润物无声地落进他心里,再也难以忘记这一刻的她。
陆玹的前半生,一向对自己要求很高,家与国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肩上。以前倒也没觉
得过辛苦,如今却觉得若能抛下一切,只与她过着日日相守的平淡日子,将会是另一种怡然的生活。
陆玹突然低笑了一声,感慨道:“果然是美色误人。”
纪云栀绣得太认真没听清,抬眸望过来,疑惑地问:“什么?”
陆玹摇摇头,哄人的语气说:“说你很美。”
纪云栀眸中的困惑散去,转瞬间浮上甜软的笑。她将细线打上最后的结,再剪断了绣线。
她站起身,款款走到陆玹面前,弯下腰来,解开陆玹的衣襟,将刚绣好的平安符仔细缝在陆玹的里衣内里。她一边缝一边说:“二爷走的时候,把这件衣裳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