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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呈砚深邃的眼睛望着婉词低下去的脖颈,长叹一声:“婉婉,是爹爹没有顾你周全!”

杜婉词眼睛里顿时漫出来许多潮气,终是忍不住,举了帕子遮了面,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爹爹,我们回府吧!”

杜婉词说的府,是东华门外的杜府,官家下旨还了杜家的宅子。

杜呈砚这时看了一眼赵萱儿,见她面上泪水涟涟,心里一哂,她险些害死了恒言,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如避蛇蝎一般,摇头道:“你们先回吧,我去接你阿翁阿婆!”

说着,也不待赵萱儿母女反应过来,阔步朝东走了。仿佛他刚才搭话的不过是偶遇的路人。

赵萱儿猛吸了一口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她说一句话,涂了丹寇的手指拿着绢帕抹了泪,定定地看着杜呈砚的背影,他知道婉婉要嫁入东宫,他知道杜恒言住在哪里。

他定是也知道她要将杜恒言给延平做贵妾!

赵萱儿身上忽地有些颤抖,拉了女儿的手,失魂地道:“婉婉,你害了娘啊!”她不应该答应婉婉的,她不该答应的。

杜婉词心上一缩,嘴唇微微哆嗦:“娘,娘,你怪婉婉?”

赵萱儿倚在杜婉词身上,有些站立不稳,无力地摇头,“婉婉,你爹会不会与我和离?”

杜婉词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

杜呈砚敲门的时候,杜恒言在灶上帮着二娘做饭,围了个青布围裙,正叨叨地和二娘说:“二娘,我想开个饭馆子,以后我们一家人也有个生计。”

姬二娘一边揉着面团一边笑道:“你想做便做,银钱上若是不够,我去找我哥哥商量借一点。”

这些日子,呈砚不在,恒言待她和阿文却一如往昔,还托了隔壁的林二每日上午教阿文拳脚,老爷生病卧床,阿文的功课,都是恒言在管着。

以往若说她待恒言还有几分别的考量在里头,可是这半月处下来,她看恒言真是越看越喜欢,有时候甚至想,若是以后有机会,她也想生一个如恒言这般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