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轻轻抬了眼, 望着面容冷峻的婉小娘子, 双腿不住地打颤, 右手上那已经包好的小拇指,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杜婉词拿着小银剪刀指着翠微,阴寒地问:“你说, 她们在哪?”
“在,在厨房!主子饶命!”翠微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杜婉词诡异地看了一眼翠微,对如非命令道:“你跟我来!”
如非硬着头皮爬起来, 看了一眼翠微姐姐,跟着小娘子去大厨房。
远远地便听到狗在狂吠,小阿宝在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如非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前头婉小娘子提起裙裾, 跑了过去,灶上正烧着水,咕哝咕哝地冒着热气,一个厨娘逮着阿宝, 拿手掐她的脸、胳膊和小胸脯,阿宝拼命扭着,一张红肿的脸上满是阴寒,望向那厨娘的眼睛,隐有凛冽的杀气。
杜婉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常常跟在杜恒言身后的小女使,手中的小银剪刀猛地向前扔了过去!
“噗通”一声掉在了冒着热气的大锅里。
屋子里的人依然没有反应,一个厨娘逮着“呜呜”叫的小狗,珍珠坐在厨房里头的一张靠椅上,兀自拿着淘米水冲洗着腿上的伤口,捉住小阿宝的厨娘犹咒骂着“女表子养的小娼妇,便是将你卖了,你家主子也管不了你!让你叫,让你叫!”
阿宝望着被提起来要被宰杀,然后扔到汤锅里去毛的小灰狗,眸子里含了泪,也不再叫唤,喃喃着:“阿瓜,阿瓜,不要,阿瓜!”
小灰狗“呜呜”叫着。
灵犀阁外翠微的话不觉地浮在杜婉词的耳边:“我们是做女使的,好与不好,都是命”,交缠着肃王妃的话:“我们婉婉原是母仪天下的命!”
杜婉词忽地冷笑:“什么命,不过是强者逼迫弱者低头屈服的说辞罢了!”胸腔中一股气流在涌动,好像非得要爆发出来。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杜婉词蓦地一声大吼。
这么一瞬间,她好像在为被欺辱的小女使出头,也好像在质问那些逼迫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