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婶子虽是态度恳切,可是言辞里的鄙薄之色,溢于言表,说到这里,静静地看着杜秋容。
这么一会儿,杜恒言已经看出来,这是个媒婆,还是不讨人喜欢的媒婆。
杜秋容将手抽了回来,淡道:“婶子说笑了,秋容本来就是杜家的丫鬟,哪儿攀得上钱老爷。”
“瞧妹子说的,婶子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妹子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言丫头是不是?你看言丫头这小脸饿的瘦的,你只要一点头,言丫头以后可就是钱家的小娘子了,莫说绫罗绸缎穿不完,言丫头这般聪明,以后肯定会在钱家学堂里媲美一众小娘子。”
杜秋容听到后面几句,忍不住看了眼女儿,眼眸幽深,她自个打定主意要一直守着,可是她的女儿呢?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大凡那大户人家求取的小娘子,是“才”与“财”都要兼得的。言儿跟着她,受尽了白眼不说,待到及笄,才和财都不可能有的。
杜恒言见小小娘眼里漫上来一层凄凉,过去拉着小小娘的手,大声道:“娘,言儿脑袋疼!”
她才不会让小小娘去做妾,她也不需要入学。
杜秋容忙探了探女儿的额头,一边道:“哎呀,柳婶子今日不留你了,言儿不舒服我得带她去保善堂看看。”
说着急慌慌地便要出门,等不情不愿的柳婶子一出来,便立即落了锁,抱着女儿往镇中心的保善堂去。
等甩开了柳婶子,杜恒言环着娘亲的脖子,小声道:“娘,言儿好了,言儿可以自己走。”
杜秋容闻言愣了愣,见女儿低着头,叹了声,将女儿放了下来,她这时候也明白五岁的女儿刚才看出了她的困窘。
杜秋容还是不放心,带女儿到了保善堂,杜恒言见过的陈大夫不在,一个年轻的小郎君在秤着药材配药,杜秋容上前说了说杜恒言的病状,小大夫看了看杜恒言的舌苔,号了脉,道:“并无碍,许是久困家中,身子懒怠,杜娘子可带小娘子出去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