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罢。”他轻声说。
他就那麽靠着长榻,坐在地上。霞珠也不敢叫他坐回榻上,只好靠近之后跟着坐在地上,双手重新插入他散落的黑色发丝中,轻轻按摩着头皮上的衆多穴位。
……这麽狂躁,多按按百会穴和风池穴吧。
霞珠默默工作,冷不丁地听到延熹帝忽然问:“……你叫什麽名字?”
“我……奴婢叫霞珠。”她记起宫中的规矩,连忙改口。
“你是女官……本来就不用自称奴婢。”延熹帝说,“今后就更不用了。”
霞珠不知该说什麽,干脆沉默。
“殷德明。”
延熹帝轻轻三个字,如隐形人一般站在角落的太监总管忽然躬身出现。霞珠刚刚被掐脖子的时候,殷德明也在屋内,但直到延熹帝发话,他才站了出来。
“晋封椒房殿宫女霞珠为容华,赐封号纯,赐居棠梨殿。”延熹帝说。
霞珠吓得呆在原地,疑心延熹帝是在故意戏耍她。然而,见延熹帝脸上并无谈笑神色,殷德明也微笑着催促她谢恩,霞珠猛地回过神来,跪倒在地上。
“陛下,奴婢是全真派出过家的女冠,不能婚配——”
殷德明原本讨好的笑容一顿,谨慎地先收了起来。
“女冠?”延熹帝睁开眼,冷冷道,“可有度牒?”
“度牒……”霞珠愣住。
度牒是多麽珍贵的东西,有钱也难以买到,一年到头道会司总共才发那麽多张度牒,像她这样无权无势的女冠,怎麽可能有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