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们的计谋,想来是提前準备了后手——”
说话那武人滴下紧张的汗水,眼睛往四周瞥去,姬萦连忙往窗下一躲。
“小的知道大公子才智盖世无双,但这里不是军营,也不是朝廷,公子的才智派不上任何用场。更何况,宰相要杀的人,活的过初一也活不过十五。大公子又何必垂死挣扎?”
“我并未準备后手。”
姬萦重新趴上窗户,偷偷看着破庙里的人。
青年短短一句话,六个武人都为之一惊。
“你既已知我们的计划,怎麽可能没準备后手?这又是大公子新的计谋吗?!”为首武人更加慌乱了。
“我说过,你们本不必大费周章。”青年说。
他握着腰间素朴长剑,拇指轻轻一擡,雪亮的剑身离鞘。
“君要臣死,臣不死为不忠。”
“父叫子亡,子不亡之为不孝。”
对着如临大敌的六名武人,他一个字一个字说。
银色的剑刃拔出越来越多。
直到雪亮的剑身完全暴露在寒夜之中。
“终其一生,我都在奢求不可成之事,寻求不可得之人。”
“虚生虚过,终归于空无,也算有始有终。”
青年轻轻一笑,那比雾更快消散的嘲笑,是姬萦在他脸上迄今为止见到的唯一表情。雾气散去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剩下无形的空洞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