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追兵已经看不见蹤影。
池蓁蓁心中免不了庆幸,幸好越阳山的结界是单向的,只是用来抵御闯入的妖魔鬼怪。
前人泰半没有考虑到,有一日,竟然会有妖邪从山内向外逃跑。
村外有一条小溪。
两人在溪边停下脚步,各自喝了些水,就地调息片刻。
须臾,池蓁蓁吐出一口气,擡起头来,直愣愣地盯着温月。
“阿月……”
到这时,她才有时间与温月仔细说话,“你现在感觉如何?”
温月眉眼弯弯,摸了摸她的头发,文不对题地答道:“我们阿蓁,现在也会关心人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抱歉,害你受了这麽多委屈。”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池蓁蓁哭肿的眼睛又一次沁出泪意。
她再也憋不住,转头扑进了温月怀中,哽咽着道:“阿月……你怎麽才回来呀……”
这架势,恨不得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委屈,悉数宣洩出来。
但若是叫她仔细讲来,什麽断尾之痛、什麽一路的颠沛流离,却好像已经都模模糊糊地都记不清楚了。
唯一记得的痛苦,便是晏知月在自己面前死去。
单单回忆起那个画面,已经能折磨得她五髒六腑搅到一处,几乎喘不过气来。
所以,池蓁蓁抽抽噎噎地说着:“晏知月死了……是我把他害死的。”
“一开始他对我很兇很坏,后来又对我很好了。阿月,我对不起他。想到这件事,我就难受得不知道该怎麽办……”
两人相伴千年,早已将对方视为自己人。
池蓁蓁无论有什麽事,不想打扰义父,就会去问温月。
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体自发性的习惯。
闻言,温月却是难得顿了许久,才轻声问道:“阿蓁,你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