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声说话总是残忍,但因为年纪小, 残忍中带出一丝天真,才愈发显得可怖。
池蓁蓁不觉得他是个做君主的性子。
偏偏他又是义父独子。
虽然义父年纪不算大, 加上长相妖冶,还有点不辨年岁的阴鸷感, 但后宫无人,那传言中的宫雪也正在将军府里躺着,或许很难再培养一个新继承人、将来与淩寒声一争高下了。
思及此,池蓁蓁长长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你若是总这般说话,未免叫臣子百姓们心寒。”
话音落下,蓦地,她又想到他小时候,苍白可怜的小少年,好像随时都会病死过去,只靠义父帮忙吊着命,却很讨厌别人对他露出同情的神色,总是兇巴巴的,想要做什麽也不会直接说,装得傲娇又自负。
这番模样,令池蓁蓁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很难对他生出什麽厌恶心。
他们见面就拌嘴。
可又互相信任。
同是义父的孩子,自然而然,会成为同行的伙伴。
……
“……池蓁蓁?池蓁蓁?你在想什麽?”
“嗯?”
池蓁蓁回过神来,擡起头,骤然坠入一双幽暗的眼眸中,“……什麽?”
淩寒声蹙着眉,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四面逡巡了一圈,“你在发什麽呆?附近有何异样吗?”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城内偏僻之地。
面前是一间客栈,是他们今夜的落脚地。
更远些,就是山坡,远远能望到山腰上矗立着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