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回拂夜村死了这麽多人,池蓁蓁会觉得可怜;那狐妖杀害同族,池蓁蓁也会觉得残忍。但这些感情,晏知月全都没有。
他只是拿着剑,为苍生大道搏杀。
逝去的,便是必然要逝去的,无需太过惋惜。
亦如他的父母,他会记着为他们报仇,却不会为他们流泪。
因缘际会。
一切皆是定数罢了。
所以,晏知月说:“无需介怀。已经过去很久了。”
闻言,池蓁蓁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闷声道:“阿月,人之所以会生出怜惜之情,便是因为爱。我虽然非人,但因为爱你,听到你过得不好,无论过去多久,都会心疼的。”
这是假话。
顿了顿,不等晏知月回答,池蓁蓁继续说:“我设身处地地想,你若是死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哭的。”
这是真话。
“到时候,我便随你一起去,好不好?”
晏知月静默良久,终于应声:“虽说这个假设不太吉利,不过,你确实也不必为我殉情。”
池蓁蓁:“人世间的殉情之事,不是比比皆是吗?我们的寿命太漫长,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太过难捱。你若是嫌我没有资格与你殉情,那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晏知月轻笑,“我没有嫌弃你。”
池蓁蓁这才满意,脑袋搁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我若是真给你殉情,那给旁人看来,确实是惊世骇俗之事了。”
这世上,哪有精怪给除妖的修士殉情之事。
“……不过,这麽想想,我若是做你的妻子,那就比殉情更惊世骇俗了吧?阿月,你会娶我吗?”
在某一刻,或许是此刻,或许是过往之中并不特殊的一个时间点,晏知月的理智已经开始出现崩塌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