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拂崖想到那日自己晕过去前,朝自己奔过来的阿采。
原来阿采把他送回来不久后,镜中月的守卫就找来了,阿采猜到他们是何人,编了一个拂崖身患顽疾的故事敷衍他们,她仰着头,一脸稚气,脆生生地问,“大哥哥说他货还没清理完,你们是为这事来找他的吗?要赔吗?我们没有多少银子。”
谁会怀疑这样一个小小姑娘呢?
左右库房里没有东西遗失,这些守卫擅离职守,做贼心虚,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拂崖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那个小小的身影四处央求好心人送自己的哥哥回家。
拂崖回到药铺,天已经很晚了。阿采缩成很小的一团,蹲在柴房门口等他,她一身髒兮兮的,头发也很乱,手背与脸上都有黑色的髒污,应该是为他煎药时,被碳火熏的。
原来是她,帮自己渡过了这一劫。
拂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阿采知道,大哥哥又要撵自己走了。
她站起身,鼻头和眼眶委屈得发红,低着头,慢慢往外走,这时,她忽然听到拂崖道:“自己打水。”
阿采一下回过头。
拂崖道:“自己打水,把脸洗干净。
他曾是知州家的少爷,而今家破人亡,流落异乡,身负血仇,依旧觉得一个人应该是洁净的。
阿采呆了呆,她连忙“哦”一声,从井中打了满满一盆水,把自己清理干净,包括她这一头乱蓬蓬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