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块和鲜血溅了满屋,拂崖眼睁睁看着一柄泛着微光与血气的白刃从老监正的残身中浮起。
白刃戾气汹涌,拂崖看着它,却莫名有一丝熟悉感。
片刻,他把它握住手中,流光断竟似乖觉,三尺青峰能随他心意缩短,变成一把能藏于袖中的短匕。
拂崖看向老监正的残尸,闭了闭眼,正準备离开,这时,屋中传来一声呜咽。
呜咽源自屋角的一口红木箱子。
箱子里躲着一个小姑娘,梳着一对羊角辫,双目异常明亮。她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心,明明哭得不能自已,却拼命地用一双小手捂住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拂崖与阿采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就在阿采以为拂崖会做些什麽,比如把她抱出来时,拂崖一言不发,“啪”一声把箱盖合上,再度把她关在一片漆黑中。
外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杀手们杀了府上一干奴仆,没找到老监正,终于寻来了后院。
一进屋,看到监正四分五裂的尸身与满屋血迹,衆人饶是身为杀手也吃了一惊。
为首一个长着络腮胡的拍了拍拂崖的肩:“小子,够狠。”
他们以为监ban正是他杀的。
谁杀的谁善后。
何况拂崖是镜中月的新人,这种髒活累活本来就该新人干。
杀手们都走了,留下拂崖一人,他独自打扫了监正的家,洗清了血迹,然后拼凑齐监正残破的尸身,把他葬在附近的一处荒山,成了一方无名冢。
做完这一切,大半日也过去了。
拂崖在坟冢前静立了一会儿,回过身,看到了阿采。
杀手离开以后,她就自己从箱子里出来了,一路偷偷跟来了这里,手中握着不知道从哪儿采的野花,还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