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账。”江酩头也不抬地说。
“?”纪寻仔细去看,只见江酩潦草的字迹落在纸张上,内容是:“2019年3月1日,晴,纪小寻欠我一个吻,结婚后需索还。”
纪寻:“……”
江酩丝毫没觉得不妥,他把小本子合上,抬头看着纪寻说:“你别笑话我,这可是跟你学的。”
“……”纪寻知道,这又是他失忆期间做下的一件“好事”!
江酩生怕他记不起来,详细的解释道:“是小寻刚醒那段时间,我那会儿有事,答应晚上回来陪你却没有做到,你就跟我闹脾气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直到听到我还没吃晚饭时,才强忍着眼泪,让我去把晚饭吃了。那是我第一次对小寻动心。”
江酩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哄好了,你还硬是多亲了我两下,说是补偿之前的晚安吻。”
“好了别说了。”纪少爷试图打断江酩。如果没有必要,他真的不想深究过去那段傻乎乎的记忆。
江酩却自己陷进那段回忆中去了:“我记得那天早上回来时,就看见小寻裹着小毯子坐在角落里,跟你今天在动车上一样,你好像不管生气还是委屈,都喜欢把自己密闭在一个小空间里,排斥外界的一切接触。”
纪寻垂眸,低声道:“是吗,我有这样吗?”
一个人消化所有的委屈与郁闷,这种排解心情的方式不应该属于纪寻。
准确的说,不应该属于这种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孩子。
在母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江酩也一度将自己密闭在小空间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喜怒哀乐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那是因为他无处诉说,也没人关心他的好坏。
可纪寻不一样,他是纪家的宝贝,是所有人捧着长大的,纪寻的父母和爷爷是如何对他的江酩都看在眼里。
纪寻说他羡慕失忆时的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小寻,有委屈就会大声说出来,难过了就闹得想让所有人来哄,心里从来不会堵着事。那样轻松自在的状态,是正常的成年人很难拥有的。
江酩爱的是完整的纪寻,可又无比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傻瓜。
他覆在纪寻耳边轻声说:“以后有脾气就跟我闹,别闷在心里了。好不好?”
纪寻楞了楞,他换了个姿势,与江酩对视着,不解的问:“如果我老是闹脾气,你不会觉得我很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