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把那个孩子带回府养着, 是大哥的意思, 以往他顾念着大嫂的面子,从不过多的谈起外室的孩子, 可这一次, 竟是连脸面也不要了, 求他帮着劝母亲一回。
“情况竟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三爷远离边界,只能凭着临近几个地方发来的电报评估当下的环境。
不容乐观。
这是他得到的结果。
“三爷。”门外响起宋阳的声音, “小少爷和先生来了, 想见您。”
“请进。”电报被收回抽屉中, 三爷这才摘了眼镜, 起身去迎。
“三叔。”男孩单名一个念字,年岁不大,倒是跟三爷颇为熟悉, 脸上难得挂了稚气,他身后的术士也冲着三爷颔首,跟着刘念一同跨进书房。
“孟先生请坐。”三爷揉了揉刘念的脑袋,对着他身后的男人发出邀请。
“三爷不必客气。”孟祥呈也不推辞,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笑道,“我方才见了三夫人,果真如您所说,是个会些术法的。”
“我今日邀先生跟着念儿一同入府,便是想请先生在我府上多住些时日。”三爷开门见山,他与孟祥呈相识也不算不短,素知他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也就不跟他绕圈子。
“可是之前与我说的那事?”孟祥呈身子微抬,从进门开始,他就不停地打量着三爷,周身依旧不见丁点邪祟之气,莫说三爷身上,就是整个刘府,从外到内,都没什么奇怪的气息存在。
三爷点头,“先生当初救过小侄一命,大哥与我都甚是感激,也承蒙先生不嫌弃,愿意每年抽出些时日留在此地为念儿调理身子,我本不该过多叨扰,可您也知道,如今的城里波涛暗涌,外界又虎视眈眈,我断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这就奇怪了,我修习多年,自认见过不少怪事,可三爷这种夜间被人夺取意识的,倒是闻所未闻。”孟祥呈皱眉,继而又舒展开来,“罢了,等月上枝头,老夫亲自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