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欠他啊!我明白,你爱过她母亲,可他不能代表什么,他不是龙梵音,他出生前你已经离开这里了,过去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
罗依云时隔多年再次提起那个名字,潘刈州记在梦里,她恨进骨子里的女人,她双目发红,二十多年的不甘如毒血翻涌。
时光那一端还在活着,黄包车飞快驶过,他们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繁华让她倍感新奇,潘刈州双目却依然是荒芜冰冷的。
他们相差不过三岁,潘刈州却像年长了她一整轮一样,这种没有人味的稳重,她不受控制的心生仰慕。
他们裹着袍子,袍子下藏着武器,她刚刚顺手扒了一个钱包,这地方太繁华,她也想让自己繁华起来,金银的光芒能装点一切。
而在下一刻,被她扒掉钱包的人追了上来:“抓小偷啊!这个小贼婆娘!”
“跑。”潘刈州低声道。
她撇着嘴,知道他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暴露自己,脸微微发红,觉得自己技艺不精在潘刈州面前很丢脸。
少年少女健步如飞,矫健又轻松的跑去很远,但身后的人还在紧追不舍。
搭棚子的人正挂着锦缎布花,今夜小灯会,他们要好好赚上一笔。
一只手捉住垂在地上的花布,大大的攒布花一抖,瞬然被拉了起来,将中年人绊了一个狗吃屎。
一旁帮中年人的路人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她瘦而单薄,轻盈纤细,脸上挂着笑,笑兮兮的看着他们,漆黑的猫眼里藏着星空一般。
竟没人忍心斥责她,只匆匆绕过她,她眼珠微微一动,扯着锦布连向后退,竹竿搭起来的架子轰然倒塌,将一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俩停步,看着竹架倾斜,锦缎翻扬,轰然而起的风拂起她一帘薄刘海,露出雪白的额头,西式连身小洋裙,百褶穿着纱,繁重的下摆飘动起来,大大的猫眼侧过来,瞧着他俩忽的一声天真娇笑,像寂静深夜的花开秾艳,天地霎时苍茫无色。
十三四的少女。
魔童降世。
那群人从架子下爬出来,她身旁两个男子忙护着她,不知说了什么,那些人竟也没生气,反而对少女打了个招呼,哈腰点头诺诺的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