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了晚饭,苏凛剑陪着奶奶坐在藤椅上聊天。

奶奶对于苏凛剑小时候的事如数家珍,像倒黄豆一样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顾朝歌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倒了杯茶,送到奶奶手里,便静静地听着。

老人家说话其实很没条理,一句话会反复说上两三遍,或者突然中断,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了。

苏凛剑没有插话,等奶奶不知道说到哪里的时候,会提醒一句。顾朝歌也丝毫没表现出无聊,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专注。

昏黄的灯光下,一位暮年垂垂的老人,用不流利的普通话口齿不清地诉说着陈年往事,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的青年,坐在小凳上,半个身体扑在老人腿上,面带笑容,静静聆听。身旁椅子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色毛衣的清俊青年,面色专注,看着眼前的两人。

如此静谧祥和的画面,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将会是两人心中深藏的回忆。

其实奶奶对于最近几年的事情,反而记不清了。最近的最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苏凛剑父亲失踪的那年。

当时苏凛剑不过十五六岁,正是苏桥现在的年纪。苏凛剑母亲身体不好,怀着苏凛剑的时候,医生就曾断言孩子也许会保不住。

对此,苏凛剑母亲在孕期小心翼翼,小镇上有座基督教堂。苏凛剑母亲本就是虔诚信徒,每逢周末就要去做礼拜。有了苏凛剑以后,他母亲为了求得神的庇佑,亦或是为了心理安慰,更是以教堂为家,甚至不愿意回家来住。

苏凛剑父亲没有办法,用自己唯一的交通工具——自行车来接送大肚子的妻子也不现实,只好纵容妻子以教堂为家,每天辛苦往返于家和教堂之间。

也许是苏凛剑母亲的祷告灵验,十月怀胎以后,苏凛剑安然降生,虽然身体孱弱,但还是依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

苏凛剑这个名字,也是由教堂神父赐名。

虽然苏凛剑这个小生命成功的在世界上发芽开花,他的母亲却在产后得了抑郁症,不仅不肯回家好好休养,还产生了幻觉,有人要来伤害她的孩子。天天抱着苏凛剑不撒手,可怜苏凛剑当时瘦弱的一个孩子,肚子饿了只能哇哇大哭,自己的母亲却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