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心洲原本不想理他,但还是在走廊站定、回头,说:“我做任何事都是认真的。”
末了,补一句:“包括你曾经觉得我在对你开玩笑的那些话,比如,请你离我远点。”
演出结束后走廊其实人挺多挺挤的,都是同事,折回来拿外套。冬天衣服臃肿,就显得这走廊更挤了。
所以这番话,走廊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纷纷沉默,有人低呼“我草”,尤其几个新来的,不知道谢心洲是个怎样的人,以为等下要打起来。
事实上恼羞成怒的江焱承确实也快要到一个临界值,他咬着牙又问:“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
谢心洲维持着侧站回头的姿态,眼神轻蔑,像看垃圾,答道:“因为我觉得你拉琴像剧木头,太难听了,不想和你有瓜葛。”
“你他妈!!”江焱承直接攥拳迈步走上前来,怒火中烧要一拳抡他脸上。
大家赶紧一拥而上去拦,幸而走廊窄,立刻就堵住了江焱承。
大家七嘴八舌地:“哎哎别冲动!”
“算了算了首席你冷静!”
骚动引来了指挥,朱老师也是回来拿外套的。陈芷见状,灵机一动,非常夸张地大喊:“江首席您怎么能打人呀——您住手吧!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
陈芷这姑娘,两三句就把江焱承喊懵了,江焱承想说他连碰都没碰到谢心洲。
但阵仗在这儿,一群人拦着一个,陈芷在旁边添油加醋,故意噔噔噔着急忙慌地钻过人群到谢心洲旁边来,滴溜圆的眼睛一脸担忧:“师兄!你没事儿吧!没伤着吧!”
谢心洲沉默了下,看着她,说:“你这眼神像是在问,死者受伤了吗。”
“啧,我这是关……”陈芷话未说完,忽然谢心洲被人捞着胳膊往后拉了一下。
他猝不及防地身形一倾斜,回头,鸭舌帽沿流出一缕缕白毛,因为帽檐阴影而无法看出他的眼神,但其周身散发相当强烈的寒凉气息能感受出此人很不爽。
等下这股寒凉气息是不是有点具象了。
谢心洲再抬眼一看,原来是他外套上沾了雪,裹挟着一身外面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