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称一枝草为大师,因为他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从他提及在各地的见闻与行医手法后,她便严重怀疑此人与自己来自同乡,所以他能治众位大夫束手无策的病,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清楚娘生了什么病。不管如何,这位大师是个好人,每年总会给他们寄来一封信,告知他与娘去了哪儿还有娘的身体状况。
一阵马蹄声响起,隔着竹制的帘子,苏以薇可以看见几个少年郎策马从店铺前面急驰而过,眉头不由得一蹙,虽然城里可以骑马,但禁止纵马,不过,总有一些权贵官宦子弟不将这种禁令放在眼里。
“伍知府这么好的官,为何会生出一个如此不学无术的小霸王?”满儿受不了的道。
满儿与母亲张婶是在四年前来到庆余的,张婶的夫君自从生了一场病后就再也下不了床,张家人一口咬定是她们母女俩不祥,将她们赶了出来,她们身无分文,一路乞讨从西北来到庆余,原想投靠娘家亲人,没想到娘家亲人早举家搬走了。母女两人绝望之际,正好走到糕饼摊子前面,满儿肚子饿,吵着要吃东西,张婶只能上前乞食,一问之下,苏以薇得知她们的故事,心怜与她相差两岁的满儿却只有自个儿一半身量,便收留了她们,每日分些糕点给她们沿街叫卖,直到十面香开了,她们才脱离叫卖的日子。
“伍知府?新来的知府?”
“对啊,人人都说伍知府是个好官,偏偏生了一个小霸王,还是唯一的嫡子,真是可惜了。”
苏以薇撇了撇嘴。“新任知府不是才来庆余不久吗,怎么知道他是一个好官?”人心诡诈,何况是混官场的,几年下来都不见得可以看清楚是好人还是坏人。
“听说伍知府的官声很好,很受皇上赏识,皇上特地将他派来这儿当知府。”
“你知道官声这种东西可以掺水吗?不用看得太认真了。是不是好官,有待时间验证。”苏以薇摆了摆手,悬腕磨墨,准备练字。
前世练书法,乃是出于老师的自觉,字太丑了,总是难以在孩子面前抬头挺胸,只好苦练。
虽然跟在苏以薇身边做事已经四年了,满儿还是很难跟上她的思考逻辑。“可是,大家都说伍知府是好官啊。”
苏以薇一笑置之,她对古代的官没有多大信心,毕竟在官场之中,清官是很难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