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她姑母脸上可没笑容,还微板起脸,压低嗓门训道:"你安分点!这新娘子的红巾得等新郎来揭,你别自个儿乱褐。"

"喔。"宛筠嘟起了小嘴。

她又没嫁过人,怎么知道呢?

原以为解脱了的宛筠,只好乖乖顶着让她极不舒坦的红头巾,让姑母搀着她进屋。

送亲太太--也就是宛筠的亲姑母搀扶她入状元府之后,不祭祖也不拜花烛,直接入洞房,这也是满族习俗。

姑母让宛筠端坐在炕上,接着好像有谁也进来了,还大胆地与她并坐在炕上。她撩起红头巾的一角偷觎,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结果发现那竟是板着一张脸的新郎倌。

合上门后,留新人坐于帐上,此乃坐帐礼。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压低嗓门问道,不友善的表情,活像瞧见什么惹人厌亚心的野狗闯进来。

"行坐帐礼。"新郎比她更有个性,径自端坐于炕上,眼观鼻、鼻观心,瞧都不瞧她一眼。

"你这根臭木头!"宛筠瞧了他那张不冷不热的面孔就生气。"圣上什么人不好指,为什么偏偏将我指给你?"

直到她出嫁的那一刻仍在想,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事传入圣上耳里,才让圣上要这样惩罚她?

"问得好!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的回答带着浓浓的讥讽,听来更气人。

"你-- "

宛筠虽然气结,但却没时间让她发作,因为她的姑母已经过来,将她由炕上扶起。

新郎、新妇被带出寝房,双双跪拜于一族最尊且全福者之前- 江书砚的奶奶仍健在,所以大伙儿便推她为全福者。

江书砚年高七十的祖母口念吉语,江书砚以喜秤挑去红巾,两人目光对视,此乃他们自钮枯禄将军府的落水事件后,再次碰面。

纳征时她刻意迥避,而江书砚也不想见到她,所以他们并没有见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