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她太习惯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隐藏自己的爱痴怨嗔,她不会向他抱怨他的忙碌与冷漠,当然也不会对他诉说她一日深过一日的爱恋。
在他面前,她理智得不像他的妻子,反而像是服侍他的管家或佣人,差别只在她睡在他的床上,为他孕育孩子。
而如今,她连这项特权也将被收回……
“芫芫的监护权属于我,我不打算再生育其他子女,所以她会是辜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在她成年之前可以和你一起生活,我会把生活费和教育费按时汇给你——当然还有你的赡养费。我还会买栋房子给你,或者你想要现在这栋房子也可以,这些我绝对不会吝啬……”
她默默听著他对她的“安排”,鼻头的酸意更重,然而她依然不敢放肆地让眼泪淌流。
他是个多好的人,别的男人离婚,只会拼命想尽办法让妻子拿不到半毛钱,但他却慷慨地给她这么多,由此可见他多想跟她离婚。
多可悲呵……
“……如果还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太夸张,我都可以同意。”
他终于说完了对她的补偿,冷静得可怕的眸子,毫无歉疚地盯著她。
她的要求?如果真的可以放肆提出要求,那么她会要求他对婚姻尽忠到老、到死,永远不要离婚。但她能吗?
这桩婚姻,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况且两人家世悬殊太大,不但在家中地位不同,就连对婚姻的付出程度也完全不同。
他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同一个天平上,既然不曾平等过,那又有何立场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她睁大水眸,努力眨去眼中的酸涩。她不能哭——至少不是现在。
沉寂片刻,她好不容易找回勉强算是平静的嗓音。
“让我考虑一个晚上好吗?”
她略为沙哑的语调,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在哭,他为此感到惊讶。
她为什么要哭?结婚之前,她也没见过他几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她不可能是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