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默的中年汉子捞起箭矢后,啪一声,当场折断,他甚至逼近到沈与镇身边,劈手夺过弓箭,同样顺手折断扔在地上。
沈与镇被他的气势所夺,愣住了,任由对方抢走弓箭,等弓箭被扔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上手抢我的东西?”
“我要治你大不敬的罪名!”
对方抬起眼皮瞥了沈与镇一眼,又重新垂下,什么话都没说,反而退开了。
这么不被人放在眼里,比被鄙视还要让人生气,沈与镇正要一巴掌扇过来,突然听到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
“要治谁的罪名?”
哗啦啦,树木掩映的凉亭后,突然冒出一大群人来的,为首的穿着石青色的常服,戴着金冠,不可直视。
再看此人身后……应王恒王褚王,寿王信王简王,并内阁的四位大学生统统都在,至于后面跟的一大群人,到底是什么官,就辨认不出了。
这么多王公都在,谁还在乎这些?
本来还在发愣的学生们,也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沈知澜本来在专心交流,冷不丁被先生推了一把,然后又被沈葵扯了一把蹲下,这才发现校场里来了一堆人,打头的就是皇帝。
皇帝正一言不发望着沈与镇,神色间难掩失望。
这就是皇室子弟的德行?一言不和就能当场杀人?
怪不得这玩意儿,连个史书留名的机会都没混上呢,啧,就这?
褚王已经吓呆了,扑通一声跪下,哀声求情,“皇上,还请看在镇儿年龄尚小的份上,饶恕他的罪过,都是臣弟教子不善,才养出这样的祸害来,认打认罚都行。”
皇帝淡淡说,“你的锅也跑不掉,边去。”
他继续问沈与镇,“怎么,打算不开口混过去?刚才敢拔箭伤人的底气呢?”
沈与镇心思混乱,结结巴巴,“臣,臣,我没有,不敢,真的……”半天说不出个究竟来。
皇帝懒得去看这怂货,又卑又亢的,褚王府真是没人了。
“朕办这个书院,就是想要培养沈氏的后代,让沈氏能够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祖辈留下的余泽早晚会耗尽的一天,但学到的真本事,任何时间都能派上用场。”
“只是没想到,英才没找到,先找到个蠢材。”
“二十板子,给你长长记性。”
皇帝能这么说,显然是把沈与镇直接踢出局了,他不会有任何继承大位的可能,就连褚王府的爵位,也是岌岌可危。
褚王急了,膝行到皇帝脚边,苦苦哀求,“大哥,镇儿就是一时糊涂,他会改的,二十板子下去,岂不是打坏了?他受不了这样的惩罚。”
“朕还没找你的事,你还有心思替孙子求情?”皇帝低头看四弟,“他这样跋扈的性格,难道是一天养出来的?你这个亲爷爷是不知道,还是不当一回事?还不是整个王府的纵容!教子不善这个罪名,扣的就是你!”
“来人记下,褚王罚俸三年,降爵一等,以观后效。”
褚王还想继续求情,看到皇帝震怒的样子,生生忍下了,再求情只怕皇帝更生气,惩罚更重,于是默默磕头谢恩。
敲山震虎后,皇帝过去亲自把武课先生扶了起来,淡声说,“这些先生是朕请来的,是教授你们学识的,在书院里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学生!朕这个大家长说了算,对先生应该恭敬,听从。”
学生们起身应是,规规矩矩的,大气都不敢喘。
“行了,你们继续上课吧,朕去别的班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