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佐向前迈进一步:“你是来过节的吗?我亲爱的哥哥。”
卡西米洛的双眸因为杀意充溢逐渐变红, 却勉强保持了冰一样的风度:“那我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他手腕一抖,细剑仿若获得生命的金蛇,游弋奔走, 结成一面杀气激荡的网, 朝劳伦佐兜头袭来。
劳伦佐压低上半身, 不躲不闪,反而直接扑入卡西米洛剑技的包围网!
细剑从四面八方刺中他,肌骨破碎开裂, 血花弥漫成暗色的雨幕。他仿佛毫无痛觉, 无视卡西米洛狂风骤雨般的刺击, 以短剑开道,一步, 两步, 突入安全距离。
卡西米洛细剑回护不及,当即后掠。然而劳伦佐动作更快,他挥动鲜血淋漓的手臂,银色短剑横扫。
嗡--!
银色利刃惊破黎明的薄雾, 也利落割碎金色的剑网。
劳伦佐追上一步,又一剑, 直取卡西米洛脖颈。
卡西米洛足下猛蹬, 侧掠闪躲, 然而短剑走势太快。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响起,血色喷涌如柱。
“贱畜!”卡西米洛低喝一声,掠到雕像顶端。他捂住右肩,然而从他身后升起的月牙照出不断浸染他雪白衣物的暗色, 以及依稀可见正在缓慢愈合的可怖创口--劳伦佐削掉了他右肩大块的血肉, 与手臂相连的骨节只剩小半, 握剑的手臂宛如坏掉的傀儡部件,摇摇欲坠。
伊芙琳躲在门洞内,心脏仿佛挪到了耳膜近旁,砰砰狂跳。血液在沸腾,猎人的本性因为目睹强者之间的对决骚动着苏醒。她眨了眨眼,意识到这对兄弟之间狠戾的一回合战斗仅仅花费数秒。然而不知道怎么,她的眼睛竟然能捕捉到他们快得宛如残影的动作,判明谁胜谁负。
细剑以维持距离刺击见长,卡西米洛的技术已然登峰造极。如果是人类,只要被他编织的暴风雨波及,就会瞬间因为要害被贯穿而毙命。
然而他的对手是劳伦佐。
伊芙琳微微蹙眉。劳伦佐无视自身伤害的打法是卡西米洛所持武器的天敌,被劳伦佐近身之后,卡西米洛就只能拉开距离。这样下去他赢不了。但目前的战况也没有她插手的余地。这么想着,她快速检视四周,寻找枪支的踪迹。
与此同时,劳伦佐随手甩掉剑身上的血迹,昂首看着卡西米洛笑开:“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简单的道理呢,高贵的卡西米洛小伯爵?一对一比拼剑技吃亏的是你。”
卡西米洛被他阴阳怪气的口吻触怒,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劳伦佐笑得更加愉快:“你还不如扔下那不适合你的纤细金剑,直接用蛮力和拳头对付我,就像以前那样,别在意什么文雅不文雅的风度问题。”
“野狗除了乱吠什么都不会,”卡西米洛强行按捺住怒火,“你也就只有现在还能洋洋得意了。”
“哦--?”劳伦佐眯起眼睛,随即了然地撇嘴,“啊,我知道了,我感觉到了,你在剑上涂抹了毒|药。”他丝毫不见慌乱,啧啧称奇,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唉,居然沦落到要借助猎人发明的小玩意来对付我。你能不能别那么无趣啊。如果知道你那么没用,切萨雷和那些我忘了叫什么的家伙们会伤心得不行的。”
“闭嘴!!”
“你是小兔子么,一踩到脆弱的尾巴就要跳起来咬人。每次都被我低级的挑唆气成这样,偏偏又没法再把我胖揍到昏死过去。反正死掉的家伙不会在意别人是怎么议论他们的,我说他们几句怎么了?怒火是健康的敌人,你这么和自己过不去有必要么?”劳伦佐张口就连篇的刻薄话,语音未落,身形已然如鬼魅在半空闪现。
挑衅吸引敌人注意力也是他的战术。
哐!呯呯嗙嗙!
利刃相接的巨响再度连串炸开。
劳伦佐的攻势比刚才更急,显然想要在毒|药影响他的行动力前彻底压制住卡西米洛。与之相对,卡西米洛全力防守躲避,意在拖延时间,直至劳伦佐在药效作用下露出破绽。
缠斗的身影恍若狂风过境,原本洁净的庭院顷刻之间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