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妈妈渐渐恢复,越来越能吃,排便也正常。
便便里的虫子越来越少,大势向好。
只是再想给它喂药就太难了,把药片塞进嫩竹笋里、苹果里,偶尔能被它吃到,大多数时候都会掉。
除非必要,不然真的不想再给它打麻醉了,这个时代各种药剂和补药条件都差,总是麻醉,本身就是对它的损害,能避免就避免。
只得反覆尝试,药片掉了就再塞。不能塞得太深,有时候它不吃苹果核。也不能塞得太浅,万一一口恰巧咬到药片,尝到明确的苦它肯定就不吃了。
这个技术渐渐被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小陈掌握,于是给苹果、胡萝卜塞药片的活就完完全全成了她的。
自从熊猫妈妈开始进食,慢慢恢复体力,脾气就越来越大了。
进去放食物、铲屎都成了危险工作,有一次阿木古楞被熊猫妈妈围着三个铁桶追了好几圈才把屎铲走。
也幸好这里不是森林,宝宝不在它身边,陌生环境又多一分忌惮,不然工作人员真不敢往里进了。
林雪君便跟园长提议建真正熊猫馆,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大熊猫需要救治,也可能会有不适应野外生活的熊猫就是要在动物园里吃人类送到嘴边的竹子竹笋苹果胡萝卜呢。
园长当即向上汇报,开了两天会,才拿到资金,先建个小馆给这队熊猫母女,后面建熊猫馆的事再另行考虑。
但为了方便后期扩馆,贺园长选了个动物园外比较旷的区域建临时熊猫馆。并将外围很大一圈儿土地也都圈了进来,暂时空着当菜园子,给工作人员种菜用。
内里园子挪种了些竹子,土地翻新全做了消杀,摆了些木桩子、大榕树等可以供熊猫攀爬的内搭,又分隔成里外三进院子,之间都有可以锁上的门,以便在引诱熊猫进入其他院子时,可以锁门做空出的院子的清扫。
三个院子中,每个院子都有半封顶,以便帮大熊猫遮风挡雨防晒。还有防淹的水渠、大树桩子搭的秋千等等。
“这么短时间,建成这样真厉害。”林雪君忍不住夸奖。
“是不错,全园人都出动了。”贺园长也比较骄傲。
“可惜我们生产队的穆同志不在,不然非得给大熊猫建个三层小楼。”像草原研究所一样,阿木古楞笑着道。
“干嘛啦?让熊猫妈妈也在小楼里研究研究青贮竹子之类的吗?”林雪君玩笑道。
“不用青贮,咱们山上的竹子四季都是青的。”动物园工作人员小李道。
“哈哈哈。”
“哈哈。”
各种布局都做好了,贺园长用熊猫宝宝引诱熊猫妈妈走出临时馆,自己走进大木笼。阿木古楞敏捷从墙上跳下去,快狠准地拉下木笼门,在熊猫妈妈抓伤他前一把锁笼抽手。
拉着熊猫妈妈到三进新院子的过程中,熊猫妈妈在笼子里抓着木板摇来拽去的,林雪君恨不得给它配一行字:【兽人永不为奴】。
大家都怕它把笼子撞坏,路上一声不吭地快走。
终于到大院子里了,开锁放熊。熊猫妈妈立即冲进院子,先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用小眼睛东张西望地观察,发现院子里没有其他动物,这才开始四处溜跶巡逻。
直到三个院子都走了好几遍,它终于找了个庇荫的地方坐下,仍旧用眼睛四处瞄。
既机警,又显得贼兮兮,十分可爱。
“它是不是胖了点?”贺园长问。
“胖了。”林雪君点头,她最有发言权,之前可是亲自用手丈量过它全身的,“皮毛也比之前光泽了,有精神后整只熊都不一样了。”
“真好看啊。”每天来看熊猫的付宇惠先生也赞叹。
“是啊,每天拉得也多了。”整日帮大熊猫铲屎而渐渐生出异样情谊的阿木古楞也道。
“哈哈哈。”
“哈哈。”
大家忍不住回头朝他笑。
“给它和宝宝起个名字吧?”贺园长转头看向林雪君。
“我给起吗?”林雪君睁大眼睛。
“怎么都该是你给起。”贺园长坚定道。
“是啊。”付宇惠几人也应和。
林雪君回望熊猫妈妈,想到这一趟在藏区的奔波、遇到的各种悲伤凄苦和歌声舞蹈,又想到刚听到有熊猫受伤时的心情,转头道:
“妈妈叫希希,女儿叫望望吧。”
“希望。”贺园长眉毛轻轻佻起,露出个温柔表情。
“嗯。”
动物园第一个被救治的动物,第一对暂时入住的母女就这样拥有了名字。
小李找了个木板,用毛笔书写上【希望馆】二字,挂在临时馆外。
这‘希望’二字灌注了太多情绪,太多不容易。
正如当下时代中的每一个人,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希望’,因而不满足不停步。
也因为这些‘希望’的存在,而不断奔跑着上进,披荆斩棘,不抵彼岸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