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忽然下了场雨。
大雨冲刷着这座繁华都城, 机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霍砚下机后,在保镖的护送下坐上黑色卡宴, 联系律师直达看守所。
他风尘仆仆, 甚至还穿着会议时的那身铅灰色西装。
因事发突然, 回来的匆忙,工作也只处理了一半, 霍砚坐在车上一边回复国外那边的消息;一边分屏看着律师发来的链接和简短的起因经过。
说来说去, 无非是霍白和江家那边的冲突。
——错在他。
霍砚看着心烦。
不久后, 律师发来一份伤情报告。
肋骨两根断裂,中度脑震荡,内脏轻微出血, 还有……□□切除。
总的来说就是, 在没有使用任何器械的情况下将人重伤到这种程度的,必定是下了死手。
律师接着又给霍砚说了警方的调查情况。
霍砚简单翻阅, 提及重点, 在看到江父体内含有不明药物成分时,已有了大概推断。
他知道江父那人心思重。
有手段,但竭泽而渔, 迟早会败在他手上。
事情又是在江黎声的宴会上发生的, 所以不难推测出, 江父很可能想用药物控制江黎声,结果机缘巧合之下误食。
他和江黎声相处不多,但知道那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孩子, 摊上这样的大人,对她来说也算是一次人间磨难了。
至于霍白……
霍砚眸光沉了沉。
霍家吃人不吐骨头, 父亲死后,兄弟弃手足之情不顾,为遗产厮杀不断。
他的大哥毒辣,联手三哥精心设计了一场车祸害死了二哥和二嫂,也就是霍白的双亲。
在那个家里,最属二哥温和和善。
霍砚幼年懵懂时,也全靠着二哥照顾,如今对霍白,自然也多出一分耐心。
可是霍白暴戾,天真,愚钝,不服管教,他没有遗传到哥嫂身上一丁点的优点,这让霍砚失望的同时,也终于下定决心做出那个决定。
姑姑死前曾说,“霍白自幼娇惯,但其实本性不坏,倘若他真的有朝一日走上歧途,就收回给他的一切。”
现在是时候履行了这份遗嘱了。
“先生,到了。”
车子平稳停下。
保镖先下车,绕到一方给他撑伞。
漆黑色的大伞笼罩着他高大的身形。
他行走在雨水绵绵中,步伐不急不缓,即便是风雨飘摇,身姿依旧挺拔从容。
霍砚通多一点手段获得了单独探视的权利,随同进来的还有罗管家和律师。
进入完全封闭的房间后,看守所民警很快带来了霍白。
少年身穿囚服,头发剃成了短短的寸头,在这里面接受教育的这几天,整个人看着颓废不少,就连戾气也跟着消减。
看到霍砚出现的瞬间,他灰暗的眼瞳刷地下亮了起来。
“小叔!”霍白近乎是飞奔前来。
旁边的民警急忙按住他,霍白不敢继续造次,坐在对面,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小叔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霍白双眼带泪,说起话来却是咬牙切齿的,“我现在成这样,全拜江家所赐,尤其是那个江黎声!等我出去我要弄死她,还有她那个爹,我要找几个黑人轮了他!那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
许是霍砚的出现给了霍白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