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刚刚就因为谢逸的举动不太愉悦,这会儿听着谢逸近乎羞辱的话,谢国良没忍住,到底变了脸色:“谢逸!”
“怎么?我说错了?”谢逸轻嗤一声:“这些年来,你哪怕对我妈有一点关心,就该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么俗气的花,这种花,是那个女人喜欢的花,不是我妈!”
是吗?
怒气滞了下。
愣了几秒,谢国良才垂下头有些愧疚道:“是我记差了。”
“是从来没记过,不是记差。”谢逸满眼怨恨的盯住谢国良:“这些年哪怕你对我妈好一点,她都不会那样含恨而终。”
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
显而易见的指责。
像是霎时戳中了谢国良最心虚的那处。
他面色由涨红到最后发了白,半晌,无力解释道:“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有我的无奈。”
“无奈?什么无奈?你不过是舍不下外公家的钱,又舍不下那个女人。”谢逸想到这些年林菀抱着他掉的那些泪,眼睛都一点一点染上一层血红:“谢国良,你真不是个男人!”
被戳到痛极。
所有的愧疚都化为恼羞成怒。
谢国良气的手都抖了起来:“你怎么跟我说话?我是你老子!”
“你不配!我没你这种爸!”
谢国良死死盯着谢逸,额角青筋都暴了出来,半晌后,安静的空气里,响起清脆的一声。
“啪——”
这不是谢国良第一次跟他动手。
但却是动手最重的一次。
眼前发黑勉强稳住身体的时候,谢逸往唇边舔了下,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他抬手蹭了下。
指尖一片血红。
他低低笑了声,笑的森冷又嘲讽。
谢国良看着他的眼神,还未收回的手抖了下,陡然惊出一身冷汗。
在原地慌乱的站了几秒,他没再说什么,也不敢再看谢逸,收回手,一路钻进了车。
连踩到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面的玫瑰都没察觉。
像是落荒而逃。
谢逸厌恶的盯着那道背影,啐出一口血沫,随即,用手背蹭了下唇角,重新坐回了墓前。
生前的时候林菀总是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发呆,等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来的人。
谢逸不忍心在这天还让她一个人。
他安静的坐在墓前,像是年少时一样,陪着林菀。
过了午后,风雪越来越大,雨也跟着越来越大。
地面上雪还没积薄薄一层,就被雨浸湿。
谢逸像是察觉不到,坐在墓前,任由被雨打湿。
这样的季节天气,他穿的单薄,淋过雨身体很快开始不舒服,到后来甚至有些昏昏沉沉。
可他始终没离开,就那么摩挲着胸前的吊坠,一直陪林菀到天黑。
不知道待了多久,久到手指都像是融化在天幕里,他才歪歪扭扭的站起来,撑着身体出了陵园。
淋着雨不觉得有什么,等坐进车里暖气一烘,才觉得浑身烧的厉害。
几乎睁不开眼。
谢逸靠着车窗眯了一路。
好不容易回到家,连张姨问话都没接应,扶着扶梯摇摇晃晃的上了楼进了房间。
衣服都没力气脱。
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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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林菀的忌日,谢逸一定很需要人陪。
如果这时候她能想想办法……
叶蓁蓁想着,连晚自习都没上,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假回家。
到家时张姨手里正端了水和药拿上去。
叶蓁蓁放下书包撩了撩沾了水汽的刘海看向张姨:“张姨家里谁生病了?”
张姨语气满是担忧的往上走:“哎,还不是小逸,约莫是在陵园淋雨了,这会儿正发烧呢。”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