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 你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晕倒了……在你们学习博格特的时候。”

伊法魔尼魔药实验塔, 某间阴暗的办公室内, 斯内普教授正站在办公桌后，交叉双臂、黑着脸、一字一句缓慢地训斥着哈莉。

就好像晕倒在博格特脚下, 和算错了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一样不可饶恕。

“……这不是在找借口，”哈莉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因为斯内普教授最讨厌找借口的行为, “只是, 轮到我的时候, 那个博格特变成了一个摄魂怪——其实我本来以为它会变成伏地魔，或者汤姆, 事实证明……我不怕伏地魔？总之……我就……直接晕倒了。”

连个最起码防御姿势都没来得及摆出来。

斯内普教授的脸更黑了，几乎要和黑袍子融为一体, 伊法魔尼的学生们设了一个赌局——关于魔药教授究竟是有十几件一模一样的黑袍子天天换着穿, 还是只有一件，从来不换……

哈莉不应该走神到“赌局”这种事情上的, 特别是在面对斯内普教授的时候——他从去年期末开始, 就在她的教育问题上变得尤其严厉, 各种五六七年级的课程砸过来, 简直像在培养什么神童。

“你都没见过摄魂怪……它们怎么会成为你最害怕的东西？”斯内普质问道。

“呃……我读到过。”哈莉不敢直接和教授对视了……

其实, 她是在晚上和伏地魔“梦中交流”的时候看到的……他似乎也开始集结那片原始森林里不多的几只摄魂怪了。

虽然梦中她的感觉是狂喜的、激动的, 但醒来的时候，衣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种生物带来的恐惧，似乎可以穿过大洲大洋的距离，让她像掉进了冰水里一样。

她还看到了独角兽，圣洁美丽的生物，就这样被狼人开膛破肚，银白色的血流了出来，而在大蛇身体里的她，愉悦地看着。

模糊的思绪里，她似乎在期待着自己的身体……身体？难道伏地魔要复活？不用再附身动物？

太多太多秘密了……

“一个变成摄魂怪的博格特……这就是你的理由？”斯内普教授的身影远远地传来，哈莉赶快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的谈话上。

“是啊……很丢人。”她低头老老实实承认。

“即使你用不出来滑稽滑稽，我上学期期末教你的守护神咒呢？”

在斯内普的字典里，没有什么哈莉该学不该学的所谓“高深魔咒”，如果连有黑魔标记的他都能放出来一个，那么那些放不出来的巫师就都是蠢货。

“哪怕你到现在都只能放出一片白雾，也能起到一定的抵挡作用。”

“我那会儿忘记了……以及，呃，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哈莉摸摸鼻子，没敢承认其实自己也蛮想多听几句……

斯内普教授忽然沉默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一时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压抑且诡异。

“我想我明白汤姆的意思了，去年的时候，就是关于我母亲本来不用死的那句话。”哈莉轻轻地说。

“我听到妈妈求伏地魔放过我，”哈莉的眼眶开始发热，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唯一能听到的妈妈的声音，会是在尖叫求情，“她说让她怎样都行……”

“我也听到了伏地魔的声音，他在让我妈妈闪开……”哈莉挠了挠脸，努力压下泛起的眼泪。

看着低头的女孩儿，斯内普的思绪开始游离……重新想起这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感受，除了深入骨髓的无力、麻木和悲伤外，他居然……有点儿羡慕哈莉。

还有机会听到那个声音。

他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摄魂怪试试？也许能回到那晚抱着她尸体的时候……

“从明天开始，每天课程结束后来我办公室学习守护神咒。”他淡淡地说，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

“只能防御摄魂怪，不是很鸡肋吗？”哈莉也稳定住了情绪，抬头认真地问道。

“黑魔法防御上，没有鸡肋的魔法！”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功利了，“而且，守护神咒可以传递消息。这是最安全的手段。”

好在死丫头认错一向很快，她想了想，点点头。

斯内普认真地观察着哈莉，本来只想确认女孩没有因为摄魂怪的作用而萎靡，却意外地注意到了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

以她的年龄，这种程度的青紫得多少天不睡才能形成？

“你最好告诉我，你晚上是在花时间练习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他死死盯着女孩的每一个表情，“还是说，你在这里，也在晚上飞檐走壁做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