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晏沉渊坐在椅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佛钏上的流苏。

“大人?”展危唤了一声。

“他们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根本不在意呢?”晏沉渊真的极为费解。

展危说:“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死过吧?”

晏沉渊看了展危一眼,莫名笑了下,也对,他们没死过,不知道一个倒数着自己死期的人,是根本不在意任何身外之事的。

那池南音呢?

她为什么能理解?

京中一片波谲云诡,嗅觉稍微灵敏点的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与京中风云四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国师府内一片春意盎然,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府上的花都开了,池南音又可以扑进花丛里嬉蝶逗猫。

在某一个可以脱下厚重冬衣,换上轻薄春衫的好日子里,阿雾经历了它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危机。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的池南音依旧没心没肺地抱着煤球在花圃里玩闹,消磨着大好的春光。

而晏沉渊提溜着阿雾进了书房,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扔在它跟前。

阿雾:“吱?”

啥玩意儿!你想干啥?你不会想逼一只仓鼠读书吧?那姓阉的你也太没人性了!

晏沉渊靠在窗下的椅子里,远远地望着正在花间娇笑的池南音,语气平淡地说:“你能听懂人话,是吧?”

阿雾:“吱!”

我什么时候暴露的!一定是小音音,一定是她暴露的,不是本AI!

晏沉渊指了指桌上的书:“点字,回答。”

阿雾:“……”

阿雾想蒙混过关,我就假装听不懂,你能咋滴?

晏沉渊扫了它一眼:“不说,就杀了你。”

阿雾:“!!!”

阿雾圆滚滚的身体急速爬动,艰难翻书,翻到一个“草”字,指给他看:“草!”

“还是只嘴很臭的死老鼠。”晏沉渊抬了下眉头,睨着阿雾。

阿雾疯狂翻书,指着:“是!”

晏沉渊感觉,池南音比自己神奇多了。

他到底是捡了个什么宝贝回来,居然还养了一只通人性识文字的死老鼠?

但晏沉渊毕竟是大佬,他只是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就恢复了平静,又问:“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阿雾感觉自己要死了。

草!

这尼玛的,是一个字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吗?我这翻书不得翻到背过气儿去?

它一屁股坐在书页上,爪子很人性化地托着腮,不像动物更像人类的黑豆眼睛望着晏沉渊。

小音音不止有事瞒着你,还是个大事儿,但这事儿我好像不能说。

它很惆怅。

晏沉渊:“你喜欢哪种死法?”

阿雾:“草,你们人类是怎么回事?欺负一只仓鼠你们很有成就感吗?”

但阿雾的确狠狠地挣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