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渊,并不想见他。
顾凌羽便上演了一出程门立雪。
池南音出府溜达回来的时候,瞧着立在门口的雪人,眨了下眼睛:“殿下,国师不会见你的。”
“无妨,是我有求于国师,多等等也是应该的。”顾凌羽笑道。
“好吧,那你注意着身子,可别生病了。”
“多谢姑娘。”顾凌羽微微颌首。
池南音叹叹气,抱着煤球进府了。
雁芦阁里,晏沉渊正在看书。
池南音进屋后,脱了斗篷放下,小手烤了烤火,说,“国师,他又来了。”
“嗯。”
“他是有事要求你么?”
“嗯。”
“你不想帮他么?”
“嗯。”
“事情很麻烦么?”
“嗯。”
“国师你是不会说话了么?”
“……”
晏沉渊从书里抬头,瞧见了池南音一脸郁闷的表情。
“你是除了他的事,没别的话说了么?”晏沉渊问。
“有的呀!”池南音笑开来,“我们晚上放孔明灯好不好?我今日上街,看到街上好多卖孔明灯的,说是祈福用的。”
“嗯……”晏沉渊下意识单音节,又补了句:“可以,晚上去梅园放。”
“那我现在就去找材料,我会做的。”
“买一个不就是了?”
“自己做的才有诚意嘛。”池南音搓了搓小手,“那国师,我不打扰你看书啦。”
池南音跑去外面找材料,晏沉渊放下书,叹了声气,烦声道:“让那玩意儿进来。”
展危闷笑,那玩意儿是烦了点,天天杵在门口,就天天在池姑娘眼皮底下晃荡,大人有些不痛快了。
顾凌羽一双冬靴早已被雪水浸透,双腿冻到麻木,失去了知觉,连抬步都艰难。
但他仍然一深一浅地,一步步走进了国师府。
晏沉渊没在雁芦阁见他,而且在偏阁。
顾凌羽脸色青紫,嘴唇更是发乌,偏阁里铺着地龙,暖意烘烘,化了他身上的积雪,雪水滴滴答答地坠落下来,在他脚下积成一个小水滩。
他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他的眼神,冷毅坚定。
晏沉渊收回了在池南音面前的全部柔软暖色,依旧是恹恹地看着顾凌羽。
“见过国师大人。”顾凌羽很是不易地拱手行礼,他的手也冻伤了,正流着血。
晏沉渊懒得说话,只是捻了一下佛钏。
顾凌羽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顾凌羽,如今他面对跋扈傲慢的国师,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
谁叫国师,他真的有资本跋扈?
顾凌羽抬起头来,眼神恭敬地望着晏沉渊,声音也平和冷静:“国师,我数次登门,其实只是想问一问,是否明年开春之后,便是万兽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