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定住心神,走上前来。
这位帝王他放下尊严与骄傲,虔诚而恭敬地向晏沉渊弯腰深拜,“多谢国师。”
晏沉渊厌烦地拂袖,将明宣帝掀翻在地,嫌他碍事挡在了眼前。
明宣帝难得地没有恼怒,只是站起来后,站在一侧继续道:“万望国师,保重身体。”
晏沉渊闻言想笑,保重身体做什么?
替你大乾继续守这国脉,护这天下?
他瞥了顾知雍一眼,冷然憎色显露无疑,他恨不得将天下人杀光了才开心!
“展危。”他唤了一声。
“属下在。”展危走上前。
“去,往里面吐一口唾沫。”晏沉渊冷声道。
展危怔了怔,大人,这,这不合适吧?
但展危嘛,只是眨眨眼,真的走上前,往那血池,或者说,往那魂契上“嘿~呸!”,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图腾又想浮上来,但也只是轻微颤抖几下,发出一些嗡鸣之声后,又沉寂如旧。
耽误了这番工夫,晏沉渊只想立刻回府,这天下没什么好爱的,世间万物苍生天下全加起来,也不如那一个人可爱。
可他刚进府中,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大门处还有一把倒在地上的小伞。
晏沉渊强压下去的滔天杀机,翻滚在胸口。
……
带走池南音的马车行了快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池南音被人从马车里拖下来,眼前所见是一户普通无奇的民舍。
“进去!”身后的人推了池南音一把。
池南音知道,这事儿的专业术语叫绑架。
人质如果不想丢掉小命,最好就是乖乖配合。
这对她来说太容易了,所以她不吵不闹地走进了民舍,里面坐在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摸着胸说,这男人他长得挺不错的。
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肤色偏黑,跟沧京城中其他的公子哥儿气质大不相同。
这一看就知道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上有金戈铁马的铁血之气。
“池南音?”他放下手中的大碗,偏头看了池南音一眼。
“啊,我是。”池南音点头,心里在快速盘算。
自己该怎么拖延苟住小命?
不管怎么样,国师他总是要回府的?他总是会发现自己被绑了的吧?
他总会……总会来救自己,的,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男人走上前来,他个子高大,低头瞧着池南音。
“不知道。”池南音被他这高大的身形逼得有点害怕,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你表哥。”
“啊?”
“姜剑望。”
“……”
我淦!
不是啊,我说,您作为谋逆头子是不是太年轻了点?作为镇守边关的大将是不是太嫩了点?作为我表哥,这个见面方式是不是太别致了点?
你有病啊!
你绑我干嘛!
你被卸了兵权怪我吗?我拿刀逼你造的反吗!
姜剑望其实也有点没想到,这个表妹吧,他十多岁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会儿她还是个四五岁的小豆丁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