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朝阳在地平线冒了一丝金边, 艰难地冲破沉积的阴霾, 渐次势不可挡。
金陵鸣城厚重的阴影在广袤的平原之上被拉长,朝下俯瞰, 整座沧古庄重的城池仿佛沉浸在灰蒙的迷雾之中,透不进光的深渊, 诡谲而幽冷。
临殷站在逐渐兴盛起来的晨光之中,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了。”
南钰眉眼一低, 有种进谏不被采纳的灰败, 张了张嘴, 欲再说点什么。
临殷:“第一个怀疑池鱼的人,是严岚?”
南钰顿了一下, 忍不住为她辩解道:“她是一片衷心为主上的。”
临殷轻笑了一声,遥遥望着橘红的朝阳缓慢探出半个脸来。
“是人都会有私欲。”
南钰闻言, 诧异地抬了一下头。
这话给谁说他都信, 唯独临殷, 他与私欲二字, 本该天差地远。
仔细琢磨,主上这话意在指严岚是因为严丹青之事, 才如此执着针对池鱼。
南钰纵然早就知道有这样的感情动机,却也觉得严岚不会敢随意在主上面前弄虚作假,搬弄是非,这才急火攻心跑到他面前劝阻。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其他的缘由?才会让主上轻易的谅解了池鱼背地搞的小动作?
南钰不解。
“你无须再插手此事, 到此为止。”临殷复道,“严岚既然不放心,就让她亲自去看着池鱼。”
南钰更糊涂了,主上若偏心池鱼,怎么会让严岚去监视她?
但此举到底让他宽心不少,不敢有异,朗声应是。
……
池鱼难得睡了个饱觉,睁眼之际已经日落西山,不一会儿天就该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