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戏拍得都很顺利,一直到晚上。

这次比上次拍暗迹时紧张得多了, 因为小卷和纪恒上午十一点前拍戏不方便, 不知纪恒是用什么理由跟袁导商量的, 时间全部往后排, 天都黑透了,还完全没有停工的意思。

最后要拍的是小卷纪恒和秦轻三个人的戏。

在戏里, 秦轻扮演的是男二晏池,

男二晏池是留在公主府内教公主的先生,也是喻国的另一股势力——大将军安插在公主府的内线。

穿书的罗烟当然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原书中, 晏池也和原主有一腿, 却坑原主坑得不遗余力, 不是什么善茬,因此罗烟从不去招惹他。

她不招惹晏池, 晏池却有点待不住了。

这场戏说的就是这天,罗烟正在寝殿里和卫宣在一起, 努力刷他的心意值时,晏池来了。

开拍后,纪恒身上穿了件黑底滚金边的宽袍广袖, 衣领半开,露出一片胸膛,一脸大boss样,大模大样斜靠在软踏上。

“西境进贡的葡萄,你要不要尝一个?”小卷自己吃了一颗葡萄, 又拿起一颗,随手递给纪恒。

纪恒根本不接,只张了张嘴。

小卷犹豫了一下,把葡萄送到他嘴边。

他就着小卷的手,含了葡萄,顺势含住小卷的指尖,抿了抿。

小卷觉得他的舌尖在她的指尖上徘徊了片刻,心想,镜头根本拍不到,影帝大人,你要不要演得这么真啊?

纪恒的脸上露出点满意的表情,小卷满脸希冀地听着。

耳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系统说,只要心意值上升,就会叮地一声。在戏里,罗烟已经努力了两天了,卫宣的心意值一点都没动过。

小卷在他身旁坐下,端起杯茶。

“公主殿下,也赏我喝一口。渴了。”

纪恒轻佻地说,却仍然懒洋洋动都不动。

小卷只好把杯沿送到他嘴边。

谁家养的男宠这么嚣张,都不知道是谁在伺候谁。

纪恒垂目看了眼杯子里翻飞的茶叶,目光透过袅袅的热气,落在小卷脸上。

他的手忽然一收,就把小卷搂进怀里。

他把她手里的杯子拿掉,用唇在小卷的唇瓣上轻轻擦了擦,低声说:“不是那种渴。赏我点别的。”

耳边居然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占着别人的便宜,心意值却根本没变。

小卷挫败地小声叹了口气。

忽然有侍女进来说:“晏先生来了。”

小卷赶紧趁机挣开纪恒的怀抱,理理衣服,“让他进来。”

秦轻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飘逸的素色长袍,和纪恒不同,遮得严严实实的,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

他的目光先瞥向榻上衣衫半解大模大样斜靠着的纪恒。

有外人来了,纪恒根本没动,依旧懒洋洋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轻收回目光,规矩地对小卷施了一礼,“听说公主最近很忙,忙得来不了长天阁,公主不来,我只好自己找上门了。”

长天阁是他教罗烟读书的地方。他话说得很客气,语气却毫无疑问是种指责。

戏里的罗烟一心只想刷高大boss的心意值好回家,谁管他什么读书不读书的事。

小卷答:“我最近觉得不太舒服……”

“就是因为公主不舒服,所以我把书全带过来了。”秦轻打断她,让身后的人把捧着的书和笔墨纸砚全都堆在案上,“圣上命我督促公主的功课,一天都不能耽搁。”

他把公主他爸都搬出来了,小卷只得无可奈何地走过去。

秦轻宛如没看见房里还有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一样,真的在矮案前坐下来,翻开书。

他正了正衣冠,说:“上次讲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

小卷别无他法,只好痛苦地在他身旁坐下。秦轻微微笑了一下,把书轻轻推过来。

突然,“叮”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