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燃我22

燃我 怯喜 19495 字 2个月前

九点整, 影厅内广播声响起。

他们的场次开始准备入场。

林燃把给盛青溪抓的娃娃放到了前台, 盛青溪想要的那只小老虎他没能抓上来, 他失手了。他没办法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把那个娃娃抓上来。

谢真他们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一群人抱着爆米花桶进去非常惹人注目。

宋诗蔓以为他们只是凑巧一个场次而已, 但是当林燃他们开始入座的时候, 她发现林燃的位置居然就在盛青溪的旁边。

于是他们七个人的位置就变成了这样。

谢真,何默, 林烟烟, 林燃, 盛青溪, 宋诗蔓, 顾明霁。

这个场次明明很空,但是这四个人买票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要和他们挤在一起。

宋诗蔓完全有理由怀疑林燃是故意的。

今天是周六,照理说每个厅都应该是爆满的。但他们厅的人却很少, 除了他们之外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还都是自己来的。

原因也显而易见,因为宋诗蔓他们看的是一部小众的惊悚片,几乎是一部零宣传的电影。

而谢真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他们只以为是类似于海岛求生的情景喜剧片。他们坐下后才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这个厅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谢真觉得自己有点毛毛的,他赶紧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压惊。

电影还有五分钟开场,此时厅内的灯还没有暗下来。林燃能清楚地看到盛青溪的动作,她吃爆米花跟吃糖似的, 一粒一粒往嘴里塞。

林燃又瞥了一眼林烟烟,这小丫头也是。

而另一边的谢真和何默都很豪迈。

谢真知道他不爱吃这玩意儿就没给他买,这七个人里面只有他两手空空。林燃侧头看向盛青溪, 她鼓着腮帮子咬着酥软的爆米花,似乎还挺喜欢吃。

林燃见识过盛青溪挑食的样子,和她吃早饭吃了这么些天他注意到她很少吃荤腥类的食物。不管是上一次的鱼,还是小笼包里的肉。

吃早饭的时候她怕被盛兰发现,每次都是偷偷地丢掉。

不爱吃肉难怪长这么瘦。

就在林燃晃神的时候厅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整个影厅陷入黑暗,直到银幕上的画面逐渐亮起。

屏幕上是扭曲而抽象的一串英文,下面的字幕打了三个字:荒岛祭。

林燃虽然不知道她们小女孩都爱看向什么,但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充满了恐怖气氛的电影,也不知道是谁选的。

这部电影是谁的选的呢?

是宋诗蔓。

宋诗蔓一直都不敢一个人看这种类型的影片,和别人去她又好面子不敢露怯,但在盛青溪面前这些情绪似乎都变得自然了一点。

但她没有预料到最后他们会七个人排排坐坐在一起。

宋诗蔓再次更新了对林燃的分数:-199。

电影正片开始播放。

电影的开头就是一群青年男女被困在了一座无人的荒岛上,而凑巧的是,这些男女不多不少正好七个人。

天色阴沉,海浪汹涌。

经过几天的荒岛生活,青年男女们个个都不复来时光鲜亮丽的模样。每个人都蓬头垢面的模样,有的人衣服七零八落,隐隐可窥见里面皮肤上的划痕。

一个胖子问:“你们说A去哪儿?他从昨晚出去就没回来,我就说不要提起这件事,你们非要提。现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纤瘦高挑的女人面露不屑:“他不回来能去哪儿?整个荒岛我们都快找遍了,除了我们现在落脚那个岩洞还有人哪里能过夜?”

戴着眼镜的文弱男人担忧道;“可他出去的时候根本没带火,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金发的男人说着蹩脚的中文:“A不知道,不知道前几天,海上的天气会这么恶..恶劣,他是好心,好心想带...”

金发男人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人打断,寸头腱子肌肉男一脸凶色:“什么沉船地点,这年头了怎么可能还有宝藏?”

绑着双马尾的女孩小声吐槽:“那你不也照样来了吗?”

最边上面色苍白的女人掩饰不住自己的焦虑,她咬着自己的指甲东张西望,嘴里还喃喃道:“A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这些天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她这幅神经质的模样。

起初流落到这座荒岛上的不只是他们七个人,还有第八个人A。

他们八个人是大半年前玩剧本杀认识的,他们职业虽然各不相同,但爱好却很相似。他们都喜欢冒险和做一些极限运动。

没流落到荒岛之前,他们明面上的关系一派和谐。但流落到荒岛之后,他们之间暗地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却渐渐暴露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昨天晚上他们积压已久的矛盾就爆发了。

他们成群结队的出来是为了寻找食物以及离开海岛的办法,他们的船依旧被卷入了海浪之中,这里没有信号也没有人。

他们似乎是被世界遗忘了。

还好岛内有淡水资源和一些不知名的野果。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天色渐暗,他们排成一队回到岩洞的时候,岩洞入口出现了A的尸体。他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只是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脏不见了。

“啊——”

三声尖叫重合在一起,分别来自电影音效、宋诗蔓以及谢真。

盛青溪才刚看向宋诗蔓她就叫着扑上来了,她死死地抱住了盛青溪呜呜地喊:“好吓人呜呜呜,我不要看了。”

另一边的谢真:“啊啊啊啊啊啊默子我瞎了,我不能再看下去了,我觉得那个胖子就是我!他的肉又白又嫩坏人肯定很喜欢啊啊啊。”

其他人:“......”

盛青溪拍了拍宋诗蔓的肩,她平复了一会儿感觉好多才捂着眼睛回到座位上。

那一幅画面过去之后宋诗蔓又悄悄地透过指缝看起来剧情。

这一晚岩洞内的人都很沉默,神经质的女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

胖子开始分发食物。

今天他们的食物是一只烤兔子。

纤瘦的女人脸色不太好看,她伸手接过就埋头啃起了兔肉。他们已经连着几天吃了野果,每个人的神经都濒临奔溃的边缘。

戴着眼镜的男人摇了摇头:“我不饿,胖子你吃吧,我知道你吃不饱。”

胖子有些为难:“这...”

男人笑了一下:“我真的不饿,中午吃了好些昨天剩下的。”

胖子这才把属于男人的份额放到自己的位置上。

胖子分了一圈,最后分到的双马尾的女孩,她对胖子甜甜地笑了一下:“谢谢哥哥。”

入夜后大家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胖子死了,比起A的死相来胖子的死相很难看,他浑身上下的肉都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胸腔内的那颗心也不见了。

是野兽?是野人?还是人?

原本就被阴影笼罩的几个人更沉默了,他们的伙伴在逐渐死去。

又过了一星期。

来时的八个人,只剩下了两个人。

只剩下戴眼镜的瘦弱男人和绑着双马尾的女孩。

宋诗蔓怯生生地问:“小溪,接下来谁会死?”

盛青溪轻声应道:“不会有人死了。”

盛青溪身旁的林燃听她这样说不由侧头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姑娘不光学习上聪明认真,在逻辑关系上也很敏锐。

电影最后的画面是瘦弱的男人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他低声问:“吃饱了吗?”

女孩点头,她又甜甜的笑起:“我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画面终止在女孩唇角的弧度上,他们并肩站在礁石上,原本汹涌的海面变得平静,那艘被海浪卷走的游船也凭空出现了他们的面前。

影厅的内大灯亮起,电影至此结束。

何默看得一脸懵逼,谢真全程捂着眼睛,宋诗蔓也云里雾里。

而看懂的几个人都觉得这个电影很无聊,因为电影的设定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出去的时候宋诗蔓缠着盛青溪问:“小溪,最后的画面是什么意思?那个女孩说的生日礼物又是什么?外婆怎么那么晕呢?”

盛青溪解释道:“电影讲的其实就是他们困在荒岛上找出路,但途中不停地有人死去。因为那个男人和女孩都不是人,是更高级的生物。这一整件事就是那个男人送给女孩的生日礼物,一场盛大的狩猎宴会。而猎物就是那些人。”

何默:???

谢真:嗯?

宋诗蔓:“......”

这什么变态又神经的电影?

宋诗蔓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有预感自己今晚一定会做噩梦。

走在后面的林燃正在问林烟烟:“吓到没有?”

林烟烟仰起小脸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林燃:“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海岛上玩?我想去海岛上吃烧烤,和你们一起。”

林燃:?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小丫头是不是从电影里找到了什么有乐趣的事?

盛青溪走到前台把林燃给她抓的大娃娃串取了回来,她抱着一堆娃娃和宋诗蔓坐扶梯往下走,抱着这么多的娃娃她不好意思去坐电梯。

他们便也跟着她们坐扶梯下楼。

等到了商场门口顾明霁先坐他家的车回去了,而宋诗蔓家里的司机还没有来。宋诗蔓打电话去问,司机告诉他路上出了车祸,他被堵在路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

若是宋诗蔓一个人她就自己打车回去了,但她不想让盛青溪一个人回家。

落后几步到门口的林燃几人见盛青溪和宋诗蔓还站在那里就派林烟烟去问了一句,林烟烟听了又跑来和林燃转述了一遍。

林燃瞥了一眼停在门口的三辆摩托车,他低头问林烟烟:“烟烟,你和何默哥哥他们回车行。哥哥送了你盛姐姐就回来,好不好?”

林烟烟点头:“好。”

谢真立马举起爪子:“燃哥,想吃城西那条美食街上的小龙虾。”

林燃应了一声就朝她们走去。

盛青溪正在和宋诗蔓说话:“诗蔓,你打车回去吧。我坐公车四十分钟就能到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到了就给你发信息。”

宋诗蔓欲言又止,如果盛青溪直接打车回去她可能还放心一些,但盛青溪节俭惯了,她知道盛青溪会选择坐公交车回去,但她却没办法将我给你付车费这样的话说出口。

林燃等盛青溪说完了才道:“我送你回去,我正好有事去城西。”

盛青溪和宋诗蔓都转头看向林燃。

宋诗蔓狐疑道:“你去城西干什么?”

林燃看到宋诗蔓满脸怀疑的样子不禁感叹女人的多变,盛青溪没来以前她每次和他说话都红着脸不敢正眼看他。

现在和盛青溪做了朋友,就像个护着小鸡仔的母鸡妈妈。

林燃随口道;“去给他们买小龙虾。”

城西美食街的龙虾很出名,很多人都会在大晚上开车过去吃。宋诗蔓听了便没有多想,林燃送盛青溪回去她很放心,毕竟林燃在她眼里就代表着绝对武力。

三人说好之后宋诗蔓便打车回了家。

林燃拎着盛青溪上车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没有多余的头盔了。

他拿过自己的头盔就想往盛青溪头上戴,但盛青溪头一偏就躲过了。

林燃挑眉:“不许躲。”

盛青溪抿了抿唇:“我不戴,你自己戴。”

林燃轻啧了一声:“让你戴就戴,多大点事。”

林燃心里明白,盛青溪一直都很听他的话。不管是他提出怎样无理的要求,她总是那样温柔地包容着他,像是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