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6(正文完) 爱情

没可能的夜晚 金呆了 8806 字 2个月前

经一朝大闹天宫, 薛尔惜到底长大了,微信通知王之涣到楼下,抄手来回深呼吸, 听见楼道的脚步声, 一下没忍住,冲上前一把攥住他的领口, 怒目圆瞪,力大到恨不能勒死他, “你早就知道!”

王之涣体格健壮, 薛尔惜再练5年都打不赢他。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反手束住, 推了她一把。

尔惜踉跄后退两步, 方才站稳,倚靠墙壁, 气得指尖直抠墙缝,“怎么,看我笑话吗?”

“有必要告诉你吗?”他掸了掸袖子, “你自诩聪明,知道不是早晚的事?”

她步步逼近, 眼神威吓他, “王之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们是有过身体关系的男女, 是裸身夜谈过人生理想与隐秘乐趣的男女, 她看着秦苒的窈窕背影, 瞬间就明白了王之涣这阵的不对劲。

“我在想什么?我能想什么?”他阴森森地瞥她一眼, 并不想搭理,抬腿往上走。

薛尔惜气得几乎挪不动脚步,过去的崇拜与热恋此刻像冷血动物的肢体一样, 冰冷地爬上脊背,反噬出让人恶心的胃液。

她颤抖地咽了口唾沫,“王之涣,我劝你不要动歪脑筋!”

他脚步不紧不慢,打拐继续上楼,“我劝你好好工作,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咬牙道,“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你这个恶心的禁忌恋爱好者。”

他压低声音,钝刀子语调,掷下两个冰块白眼,“薛尔惜!我劝你说话小心一点!”

“我劝你不该下手的人别下手!”

面前的王之涣忽如怼脸吐信子的毒蛇,叫人不寒而栗。她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想——以前料是个美丽无能的温室花朵,本不喜赏花,没动心思也正常,此番温柔娇花竟自己攀墙,呛出辣调,他这种畜生人妻早品没味了,这才有意思。尤其,思及男性的较力意识,那种阴歹简直不寒而栗。

王之涣为她的脑洞无语:“薛尔惜,你想多了。”

薛尔惜冷笑地沉下呼吸:“最好是!”

*

秦苒上车便给温柏义发消息,打字尤带抖意,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刚见到尔惜了,迎面相对,她好高啊,应该不止一七五吧。】又补了一句,【我们还说话了……】

估计温柏义应该听话地睡了,没有回复。思及他进入梦乡,秦苒舒了口气,驱车往家去,等到家才看见温柏义的未接电话,她不知道,他在异乡,触手难及,担心成一只惊弓之鸟,几乎在收到消息的瞬间,便与尔惜进行了一次异常剧烈的对话。

薛尔惜第一次在温柏义嘴下败北,握着手机立在楼道哑口。

她从来不知道温柏义也是能伶牙俐齿的,不知道温柏义能豁出这么多脏话,不知道自己在温柏义眼里这么糟糕,好像经常龇牙咧嘴,洪水猛兽一般,三句当机没来得及反驳,后面疲惫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告诉你我凶她了?”才不到半小时,已经告状了?看着不像这么没品的人啊。

“什么?”

“我和她根本没说起你,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她猜是温柏义紧张过度了。

那姑娘走时,那好奇的一抬眼,明媚娇俏,温柔冲她摆手,尔惜不愿把她往搬弄是非的长舌方向联想。

“是么……”

“她说什么了?”薛尔惜问。

“哦……没什么,是我紧张过度了。”

就知道。薛尔惜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下午陪当事人说了不少话,走了不少路,两脚灌铅一样,“温柏义,什么时候回来把手续办了?”

“六月回来吧,实验结果的数据还差一点。”

“你会介绍我们认识吗?”她问。

“不会。”他也没什么犹豫。

“哼哼。”男人啊,无情得很,生怕她这种母老虎吓着他掌心的小白兔,“我有些当事人和前夫的第二任太太关系很好的,经常来往,有甚者打完官司还握手言和,人和人的关系实操时很复杂的,不需如此泾渭分明地定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柏义打断她的演讲,“是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和避开你无关。”

薛尔惜下巴无力地磕在膝盖骨,撞得她咬到块壁肉,痛得龇牙咧嘴,呛出两星泪光,“对不起。”

“算了。”他清了清喉咙。说实话,刚刚说了很重的话,声音不觉扯高,嗓子眼给喊疼了。

“温柏义,她真的很漂亮。”薛尔惜点开朋友圈,里面空无一物,她扯了扯唇角,好像是把她屏蔽了,“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温柏义知道她要说什么,“我知道,我很俗。”

“不是的,”她非常不识趣地提醒他,“以后你们在一起,你别……”她说到一半像磁带卡带一样停住了。

温柏义等了会,问,别什么?

“……别让人再给抢了,白痴。”她不给他留机会,挂断了电话。

*

知子莫若母,温柏义人在国外,所有信息都来自二手,通过自我情绪整合,化成钝刀子痛。他知道自己和秦苒应该保持距离,但这种信号不强,真正砸下来,打得他措手不及的是温妈的好奇。她和温爸大清早“遛”十公里的狗,去到卫校门口,为看秦苒。

温柏义的划清界限,或许能瞒住丁小华,但瞒不过母亲。从他认真要求她去解释开始,她就笃定,自己儿子也出轨了,对方就是那个老师。

由于温柏义会给秦苒转发周扒皮的照片,秦苒一眼就认出了周扒皮。狗大十八变,结实的身体,细长的四肢,典型的田园犬,偏傲娇地拴着铆钉皮狗圈,看着特别高贵。

彼时她与同事手挽手出来买奶茶,这么久了,这只狗的记忆感人,与秦苒擦身而过显示出异常的兴奋,直往她身上扑,温妈和温爸就在学校这条街上来回溜圈,没想到断续游荡几日真遇见了秦苒,本来就像远远看着,没想狗露馅了。好在同事没在意,当是只示好的狗,拉着秦苒直往后退,“啊呀啊呀,这狗真热情。”

秦苒手摸了摸周扒皮,心虚地与温妈对视,“哈哈,好像是的哎,估计很久没出来晚了吧。”

“小周,别动!”温妈死拽着狗绳,紧张得不住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

秦苒摆手,没事没事。

一老一少汹涌的对视,而后擦身。

行至奶茶店,还未站定,秦苒回头看了看,周扒皮也在扭头看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着实挠心,她嘴巴一扁,忽然就心酸了。就恨自己不能蹲下来陪它玩会,既兴奋又低落,矛盾得很。

至于温柏义,他的焦虑已然失控,膨胀开来。他几乎把自己的压抑全数投射到了对秦苒的保护上,社会对女性的道德苛责更甚,他怕薛尔惜脑抽找她茬,怕她遭遇同样声誉危机,所以听秦苒说起今日见过周扒皮,温柏义唇角最后一丝温驯的笑容也消失了。